刘聿犹犹豫豫地将皇帝这次造访也记录在册，又听轩辕晦：“你就忍心留朕独守空闺？朕是失了么？”

再抬时，轩辕晦已开了殿门等他，面上是狡黠笑意，“今日皇后可有余力一决雌雄？”

轩辕晦扫过桌上半人的奏章，“这是批过的，还是未批的？”

轩辕晦也跟着笑几声，忽而正：“你就不问问我今日什么了？”

赵诩与他相携去，“臣妾怕是要忠言逆耳了，虽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好事，可适可而止，过犹不及，龙要紧啊，陛！”

轩辕晦摇，“与邓氏其余人比起来，他还算个条好汉，我不忍折辱太过，与柔仪分开化了，预备埋在琅琊王陵。”

不似轩辕晦那般还喜科打诨，直接一条条一桩桩地问去，倒是事半功倍，不到一个时辰，朝会也便告终了。

“我与琅琊王谈了谈，将柔仪追封为端义公主，”烛火在他蓝眸里明明灭灭，“至于尸骨，因为要归葬故里，琅琊王也同意，便一把火烧了。这倒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他去了敬语，赵诩也便不再客套，一边批剩的几分折，一边：“你今日不能骑，将军们也都回驻地去了，除去看太，你还能什么？”

皇后批阅折，不言不语，刘聿自然不需记录，困乏得在一旁昏昏睡。

“那邓翻云呢？”赵诩蹙眉，“你之前不是要把他尸骨扔去北海的么？”

“是。”

“以梓童之勤勉，自是批过的。”轩辕晦环视一周，果见他左手边尚有七八本奏章，便一本，随手又取了狼毫、蘸了朱砂写：“荒唐！不容再议！”

刘聿正迟疑自己是回蓬莱殿，还是跟着皇后去紫宸殿议政，就听赵诩：“方才传了圣旨，从此后，你便跟在本边吧。陛那边，自会擢旁人。”

赵诩将笔放回笔搁，悠悠笑了，“让他为琅琊王府上守陵，陛赏的好恩典。”

“陛驾到。”

似乎到他怨念的目光，也对他知识趣颇为满意，轩辕晦回笑：“日后起居注只需写到‘帝幸后于蓬莱殿’即可，花好月圆，你且归吧。”

刘聿本在奋笔疾书，听到这几句霎时浑一震，满面纠结。

刘聿赶紧起行礼，赵诩却笔都未停，只在轩辕晦门时抬看了，“恭迎圣驾。”

刘聿只在纸上记追封一事，便静静坐在一旁。

“哦？”

于是，这一忙便到了亥时，沈觅早已回府，赵诩却无任何歇息之意。

几近被活活吓死，刘聿的笔尖在宣纸上洇了好大一墨迹，人生次对自己的仕途自暴自弃起来。

刘聿如蒙大赦、激涕零，一边跌跌撞撞回府，一边痛决心，“这官不也罢，明日便挂冠还乡！”

赵诩似笑非笑，“你猜？”

“非也，”轩辕晦为他挑了挑灯花，“算无遗策的赵十九倒是难得错一次。”

赵诩嗤笑一声，“征战时，陛可应允我要冠六的，如今六的妹们何在？”

又过了一刻功夫，赵诩将最后一份奏章墨迹，放一旁的紫檀木盒，亲自上了锁。

就当他以为约莫不必回府，可以直接跟着皇后赴明日的早朝时，守宁公公一声通报简直犹如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