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挑眉笑笑，竟像是年长了几十岁的轩辕晦，“老夫在方外，红尘中这些男男女女的事如何懂得？”

轩辕晦扬眉一笑，中满是戏谑，“假使方才是国师诳我，本就不存在什么匀命的秘术，王妃脱险，乃是托了国师湛医术……”

国师来之时，只见轩辕晦正跪在一尊佛像前，却不似在诵经。

“王爷。”

他说了这番话，狻猊一开始不明所以，他说完后霎时了悟，单膝跪地：“属愿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轩辕晦眯着睛，“我祖父曾祖父都未活过七十，假使我与他们一般，我与王妃都将活不过四十去。若是如此，如何安排后事，我便得好好筹谋筹谋。”

狻猊喜极而泣，跪伏在地。

国师定定地看着他的脸孔，也低笑笑，在他旁席地而坐。

“天机不可。”国师老神在在。

轩辕晦起，住他的肩，“泯州这边就交给你了，至于山南那里就随张仁宝去，既然王妃信重他，他便生不什么反心，若他之后另有任用，你就多看顾着山南一些，你懂我的意思？”

仿佛松了一气，轩辕晦向后一倒，脆盘坐着，对国师笑了笑，“多谢国师了。”

国师摇一笑，“后生话别说的太满，何

轩辕晦睁开双，“我素来不信鬼神，不知今日临时抱了这佛脚，可还来得及。”

“王爷本就是千岁，日后还有可能是万岁，不必早早为此悬心。”

国师在他旁坐，悠然：“恭喜王爷，王妃已化险为夷，最多三日便可醒转。”

“也罢，不提此事，拖一日算一日罢。对了，先前你留给十九郎的兵符，他已给了我，如今看来也未必会派上用场，不如你就把当年册封他的宝册还回来罢？”

轩辕晦苦笑，“可谁知日后还会不会遇到旁的事，让我分寸大乱？说句诛心之论，论谋略论心机论果决，我都不如十九郎，大婚前父皇让我辖制他威慑他施恩于他……可如今看起来，分明是他辖制我威慑我，不断让我承恩。别说是君臣，就算是夫妻，我也奈何他不得。”

见国师神不改，他自嘲笑笑，“就算是如此罢，世事无常，谁又当真料得到以后？只是国师，我有些怕了……”

二人均未言语，轩辕晦却觉无比安心，忍不住拍拍国师，“你说我还有多久好活？”

轩辕晦垂首不语，“他先前垂危之时，我竟觉得只要他能活去，就算赵氏成了个邓氏，哪怕是颍川赵氏一家独大也无关系，你说这可是疯了？”

“王爷怕自己太过看重王妃，日后失了分寸？”

轩辕晦抬看他，“你跟着我这么些年，因是家生，就连姓氏都没有，轩辕氏过于贵重，我不便赏赐予你……”

轩辕晦扫了赵诩的帐，“守宁我未带来，你让他们备罢，我要沐浴斋戒。”

“属明白！”狻猊，也便是肃抒恩果决。

“可毕竟王爷如今回过神来了不是？”

他沉半晌，轻声：“不如你便姓肃罢，肃抒恩。”

我用的便是当日那把匕首，你说这可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