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白日社,可毕生成就均在肃州取得,更何况赵诙还是他未来女婿,因此在赵诩和白日社之间如何抉择,本不是难题。
世人只知,邓氏兄弟至此手足义绝,不死不休。
没人知弹尽粮绝,濒死的邓观星当时想了什么。
赵诩心中略有愧意,也便不再争执。
茫茫一片。
信中说这几日轩辕晦让孙犼代他归肃,同时寻了枳棘,将肃州官场重新清肃一遍,凡是有白日社背景或是轩辕晥来投的官吏,全都一一彻查。听闻此番肃王心狠手辣,在肃州的白日社官员竟生生少了三成;又听闻肃王疑心病大起,在每郡每县、军中每百夫每千夫都安了自己的亲兵,对吏治再不敢松懈。
“所以,”赵诩冷声,“我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心狠手辣的聪明女。”
赵诩中毒之事并未公诸于众,太妃也权当不知,每日里在佛堂吃斋念佛。前几日轩辕晦遣使归来,曾去佛堂问询,太妃当日便花了两个时辰写了封长信,自那日后便更加深居简,就连就寝也是在佛堂里,再未过一步。
白日社被清洗对她而言固然可惜,可她的本依仗还在轩辕晦,念着她的养恩和屡次照拂之,轩辕晦就不能撕破面。
“就算你有十全准备,可若是真的有个万一……明明知那汤羹里有毒,你还上赶着送死,你当你的命就那么贱么?”
再醒来时,已不见轩辕晦,只有裴隽一人端坐在旁。
赵诩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太妃是在诚心悔过,可他也知,以太妃的聪明,这次的事不过是以有当无,倘若能成事,自然去除一个日后的心腹大患,倘若不成,毕竟也没有确凿把柄。
“对了,”轩辕晦靠在他上,“先前有个郑渊之献计,我看他那计策与我不谋而合,便让他直接去办了,想来现在快有有消息了。”
再听不去,赵诩脆抬吻上去,暂时将那喋喋不休的唇堵住,轩辕晦先是一愣,随即像要想把所有怨气发去一般回应起来,不多时,赵诩只觉中满是铁锈味。
将他缓缓松开,轩辕晦沉声:“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白日社我自会收拾净,但你与母妃此番斗法也便到此为止罢。”
想起自己的几位兄长,轩辕晦面更为阴沉,赵诩力不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诩安安生生地在帐中养足了五日的病,期间赵诙来看过他,给了他两封沈觅来的信。
第87章
一看见他面上喜,赵诩便放心来,笑:“何事如此兴?”
远方是心急如焚的邓翱,近是好整以暇的邓覆雨。
星落云散,邓观星的死讯传去邓翱耳里,不知他可会老泪纵横,可会觉得天不公?
“就是司徒昏厥这几日,肃王派了三万锐埋伏在一峡谷之中,又命另一路大军将邓观星诱至其中,也不主动击,只是以静制动。果然,邓翱立时便急了,向离邓观星最近的邓覆雨求助,无奈邓覆雨是个无无义、油盐不的,哪里肯几日奔袭,冒着危险去救邓观星?不救便不救罢,可邓覆雨竟开到了那峡谷左近,却不手相援,而是冷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