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似笑非笑，“堂弟慎言。”

“王妃多礼了，”国师淡淡说罢，便不再言语。

两次格之举。他心知再如此去，恐怕于大局有碍，可每每想对轩辕晦视而不见，或是横眉冷对，他总能其不意，让他无法招架。

赵诩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对国师一礼，“颍川赵十九见过国师，招待不周，还请国师见谅。”

恰巧对方也正向着自己看过来，铁灰的里不见半绪。

他冷僻，轩辕晦在回纥便已有领教，故而也不甚尴尬，“一路风尘，估摸着几位也疲了，不如先回府稍事歇息，之后家宴上再叙？”

“我看呐，他二人的姻缘当真是天定的。”

“见过王爷。”国师虚托轩辕晦一，将他扶起，瞥他一：“一别两年，王爷似乎又昂藏了些，已然是个天立地的伟男了。”

“拜见国师。”轩辕晦上前几步给国师行了个大礼，赵诩站在他后，虽是低着，却仍用余光打量着对方。

赵诩通药理，自然知他从小畏寒，便挨着他站了，手在袍袖面握住他的。

国师骑在上便见猎猎朔风中，肃王夫夫两人形相依，简直密不可分，便对侧的赵诙：“王爷王妃当真伉俪深。”

赵诙先是一个激灵，左右四顾，发觉尽是亲信，也便放心来，“来前我曾去拜谒郡公，他已将前因后果尽数告诉我知晓。到肃州后，我借宿沈公家中，他也曾对我明言，说你与王爷名为夫妻，实为君臣，那些恩缠绵实是场给邓党看的戏。”

赵诙苦笑，“我也希望是，可这戏未免也太真了。”

回了王府，国师自去歇息不提，赵诙却默默跟着赵诩，将他拉到一旁。自来了肃州，赵诙还未找到机会与赵诩倾谈，此时显得便有几分急切，“堂兄这些年受苦了。”

第58章

北风大苦寒，轩辕晦意识地上前一步，为赵诩挡风。

先前沈觅已和赵诙分说，说那两位只是逢场作戏，可这些日看来，赵诙心里也有些惶惑，刚想应声附和，却被国师抛的一句话震住。

赵诩在心中腹诽――外甥似娘舅，托回纥可汗的福也便罢了，国师与他既无骨肉亲缘，也不曾喂他半粒米，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国师应了，舍了，换了王府备好的车，赵诙这几日似是与他熟了，也跟了上去，只是他在上车的那一霎给与赵诩一个既带有调侃又饱怜悯，总之极其微妙的神，赵诩先是愣了愣，看到旁的轩辕晦便有所了悟，摇笑了笑。

“哦？难不是如此么？”赵诩示意白苏搬来两张凭几，又添了茶，二人在园中对坐饮茶。

赵诩面不变，俯得更低了些，直到连黄土中夹杂的沙都粒粒可见。

“对了，这便是上次我与国师提及的肃王妃赵诩。”

以至于到了今日，旁人觉得轩辕晦无比惧，对他言听计从，只有他自己知，是他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远远的，已看见数十骑卷着狂风沙石呼啸而来。

轩辕晦长八尺，自己对此也颇为得意，便笑：“还是托了舅舅与国师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