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型示意：“哭了。”

章溪一脸惨不忍睹：“还哭？哭什么哭！骨错位加外伤而已，又不是什么没得救的大病，疼也不在他上，这也值当哭？”

。

这个大骗，又想骗他了。

章溪原地踅了两圈儿，牙一咬：“他们以后怎么打算的？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不然这怎么跟爸妈交代？”

闻珊泼他凉：“该问的我已经都问过了，你还画蛇添足？再说了，你去了才更没法交代――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别添乱了！”

他挤在并不宽敞的病床上，躺在顾秋声边，被他一只手臂搂着，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还了个梦。他梦见顾秋声并没有来参加哥哥的婚礼，而是直接回到了T市；梦里，自己在海岛上度过了丽而孤独的一段时光，回国之后，他给顾秋声去了个电话，开就说：“请你不要挂断，不要开免提，把手机扣在桌上，然后离开这间房间……可以吗？我只要几分钟……”

章浣满脑只有一个念，就是不能松手――一定不能松手。他不能让顾秋声待在冰冷的海里、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的救援。

话是这个理没错，章溪叹气，再开时语气难免有些酸溜溜：“怎么忽然就……”成别人家的了？

最后他说：“再见，顾秋声。”

电话挂断，通话终止。从此以

章浣才不怕他。顾秋声现在在他里，那就是只大写的纸老虎。他笑眯眯挨在顾秋声边，一会儿动动他的手，一会儿摸摸他的眉；顾秋声满心好笑，故意逗他：“你要是这么闲不住，那不如更有意义的事，比如……坐上来，自己动？”

一副辛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吻。

“别我了，”顾秋声沉静地阐述事实，“你先上去……你上去，再把我拉上来。”

病房里，章浣趴在床边，一数顾秋声的睫。顾秋声闭着睛，被他呼拂在脸上，得连心尖儿都一起发，终于忍不住去捉那只顽的手：“再闹我，有你的好果吃。”

才不要！章浣立刻躺平装死。

“别总把弟弟当小孩，”闻珊毫不客气地指，“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他得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闻珊腹诽：刚才不知是哪个家伙抱着几乎毫发无伤的弟弟哭得直打嗝儿的，兄弟俩抱在一起对诉衷，你给我歉我给你安……

【二十三】

雨打得人几乎睁不开。章浣狠狠抹了把脸，第一次对着他凶：“你想都别想！”

“……”理智告诉他，他们离安全还早得很；但这一刻，顾秋声忽然抛弃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一片狂风呼啸中，他捧起章浣被雨和泪浸透了的脸，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他知顾秋声照办了。他很快听见门扉扣上的声音。然后他声泪俱，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哭诉自己无望的。

“怎么样？”

“可是――”

不知过了多久，章浣的腹终于贴住了平湿冷的石面。他心里知这是暂时安全的歇脚，忙用尽全力气把顾秋声向上拖……终于两个人狼狈地跌坐在一起，章浣一面大声呛咳，一面手忙脚乱地抱过顾秋声的左，把他冰冷泛白的脚抱在怀里搓：“痛吗？还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