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瑟利尔的意识终于回到了此时此地。他整理思绪，努力抛开过往中那些不堪的经历，把力集中到现在。

以前他也对阿什尔这样过。他们都背负着本不属于自己的经历，在谎言筑造的平静里享受了一段时间，然后撕裂束缚，尖叫着醒来。也许唯一的区别是，当年阿什尔变成猎后，丹瑟把他留在边，让他成为最忠诚的伙伴，把他留在狭小的世界里；而阿什尔给导师“虚假灵魂”后，他自己却潜藏了黑暗里。如果不是后来现其他恶，他甚至不会和“罗瑞”发生交谈。

当初，他故意在深渊留了一门，等灰烬之主恢复力量，一定会想办法扩开这门，到人间来寻找和报复他。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要在人间对付被劣化的镰翼，然后控制住其灵魂，用作与像建立连接。只要是利维坦之书上所提示的、论证过的，能到的事他都过了，利用镰翼力量是他唯一想尝试但还没成功的。

而现在，他不再有这种觉，乌云被风横扫一空。也许“虚假灵魂”和“记忆锁”在搅乱神智的同时，也悄悄移除了扎他心里的针。

在陷回忆之前，他刚从“虚假灵魂”和“记忆锁”里挣脱没多久。罗瑞・丹西还在他的意识里，不是单独的人格，而是与他为了一。此时此刻的凌晨，他竟然有希望能来一杯巧克力……可这应该是罗瑞的好，而不该是自己的。

如果说他的痛苦是因抗拒这世界而起，那么现在，罗瑞・丹西已经代替他完整地接受了这个世界。痛苦奇迹般消散了，雾气散去，光芒复现，目标又重新清晰起来。

罗瑞・丹西的生活里没有阿什尔。而阿什尔的生活里一直有丹瑟利尔。

回忆着这些时，丹瑟利尔靠在汽车后座上，昏昏睡。他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和两个狼人坐在汽车里，汽车驶向他要求的地方。

丹瑟利尔想嘲笑过去的自己――自诩为研究者，自认见过他人不能及的知识，但界、心却和随可见的青年人一样狭隘。

===================

丹瑟利尔想起了曾经的噩梦：所有研究都变得毫无意义，自己也放弃了亵渎术士的份，变成了随可见的普通青年。

在咖啡店里，罗瑞和这个人背对背坐着，但毫无察觉。有时罗瑞去医院复诊，这个人穿着男护理员的衣服，着罩，从他边匆匆而过。

得有可惜。

噩梦成真了，他真的就这样度过了庸庸碌碌的很多年，认识了所谓的朋友，享受着生活里的便捷，积累了那么多记忆。

这些事，九年前他就应该开始，但那时自己的状态十分奇怪：他不太能专注于法术，浑浑噩噩，明明记得应该什么，却无论如何也不到。从深渊回来后他就一直有这种倾向，并一天天加重，直到得知地堡里的品分散各、地堡本已经不复存在，痛苦几乎到了某种临界，心都被疯狂的暗笼罩，就像心灵燃尽，连余温也已经消散一般。

他不该心灰意冷，因为这一切并非毫无意义。像与利维坦之书不为金钱而存在，不为利益而存在，不为超越他人而存在，不为受人尊敬认可而存在，更不为外界是否需求而存在，研究本即是意义。师长与父母也一定是抱着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