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也随着他视线看去,果然那藤蔓聚集缠绕成了一株,壮大如参天巨木,原本穿上的鬼叶尸首随着藤蔓移动震颤,早被纳尽了养分,化为枯骨,随即扯得粉碎,不再留半丝痕迹。
谢瑢却不过略一皱眉,徐徐自衣袖中取了一张叠得仔细的白绢:“李婴,莫非你尚未发现么?你念兹在兹,困了人家数百年的李三娘,如今在我手里。你若还想要回去,就将那朱果还给我。”
谢瑢叹:“抱阳,瞧见没有?这士声声对李三娘一往深,执念数百年不灭,然则如今有大利所诱,所想的也不过是一己之私罢了。”他随手将白绢一扔,风着那白绢落在几步开外一截烧成炭火、尚未熄灭的木上,火花明灭间,顿时将布面了几个边缘焦黑的大。
李婴双足自衣摆伸展来,延长数丈后分叉,腰以分裂成数不尽的藤蔓枝条,好似无数赤青两长蛇在地上乱窜,那人清俊面容也化
只是朱果尚未落到谢瑢手中,中途只见黑影骤然闪过,朱果便失去了踪影。
陆升沉默片刻,方才叹:“这三人也算其可悯,不如就地掩埋……”
那藤蔓足养分,长得愈发葱茏大,所有藤蔓都化作了青绿,显是愤怒之已然平息,随后巨木般的端,开了一朵硕大无朋的红花。
待那朱果熟成后自动脱离,往谢瑢手中落时,大的藤蔓树也化作枯黄,自端碎裂飘散,逐渐崩塌消失。
大殿外的尸骨、想来是整座巫咸城的尸骨也俱都被收殆尽,巫凛等三人自然也难以幸免,倒省去了埋葬的麻烦。
谢瑢笑:“巫咸城原本就不见天日,埋与不埋都一样。更何况——”他抬看向纠结的藤蔓,“尚未结束。”
只留大殿石阶上立着个袍褴褛的年轻人,手握朱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谢瑢啊谢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枉费你机关算尽,最后不过为我了踏脚板!”
说完生怕后悔一般,便将那朱果丢嘴里吞。
不为所动,又:“药种能治病,亦能杀生,所以那巫咸人临死之时,将这禁术传与了我。城中尸首药种全无,不能成局,幸而遇到了巫凛三人,为报大仇,自愿献,以三粒药种为引,设了这绝杀之阵。”
然则李婴哪里知晓真相?他瞪着谢瑢手中的白绢,面阵青阵白,最后却一咬牙,厉声:“若得药母,便能肉成佛,位列仙班,功成之后,普天之本爷再无敌手,谢瑢小儿,你不还也要还!”
至于如何半威胁半迫将诸人劝服之事,自然是不说的。
陆升面古怪,心中暗李三娘早被你放了,如今倒一本正经糊别人,竟看不丝毫心虚。
花层层叠叠,繁丽雍容,有如牡丹,只是红得滴血一般,衬着青绿树,显得格外妖娆诡异。花逐层展开,转开至荼蘼,而后花落果生,先是有房屋大小,犹若一块巨大的碧玉,生得翠绿莹。随即渐渐收缩,泽也由青转朱。直至最后熟成时,竟缩小得只有龙大小,仍是通朱红,夺目如宝石。
不似人声的激怒狂吼突然回响,震得断残垣又再度崩塌损毁,倾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