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不由苦着脸:“阿瑢,太紧了。”
长弓再度发生涩声音徐徐张弦,第三波箭雨如约而至,陆升却看得清楚,每波箭雨之间有十余息空隙,这却足够了。
谢瑢却突然低声:“我错了。”
不等说完,陆升只觉手腕一紧,被拽得踉跄向前,跌了谢瑢怀中。
然而陆升来势迅猛,不等黄金箭成型,已一剑劈斩而,将长弓连同其的金方鼎一斩为两半。
谢瑢虚度二十余年人生,分明天资过人、惊才绝艳,经略兵法、书画才,样样俱是一就通,令人嫉恨。然则他极冷极傲,自幼受尽冷遇,竟变得万事不过,
谢瑢听他嗓音凝涩,这才恨恨松了手,走到方鼎所在之,石台上空空如也,先前短暂激战、金光炸裂,只在地面留几裂痕,他垂目:“你都猜到了?”
霎时间,金光爆裂,光刺得陆升双目剧痛,泪来。光芒散尽时,长弓金鼎俱都不见踪影。陆升了睛,这才留意到面前脚有个不过巴掌大小的青铜鼎,同先前显现的四足金鼎外形一模一样,却缩小了数十倍,历经万载岁月,却反倒历久弥新,光溢彩、黄金璀璨,仿佛新炉一般。
陆升被禁锢得只觉气息尽遭挤,不过气来,只得告饶:“阿瑢、阿瑢!我知错了……你先松手,我要憋死了!”
是以他不等谢瑢再开,第四波箭雨才歇,他便足一蹬,飞快穿过尚残留的浪,悬壶扬,在夜闪烁夺目银光,长弓再度拉开弓弦,三支黄金羽箭逐渐汇聚成型,箭自然是笔直对准了陆升——若是仔细看去,实则瞄准的则是陆升手中的刑天碎刃悬壶剑。
他一手提悬壶,一手握方鼎,脸却埋在谢瑢怀中,不自在动了动,谢瑢手臂便更用力几分,几将他骨骼压碎了怀里。
陆升弯腰将那方鼎拾捡在手中,却是轻如鸿,他心忐忑,望着沉着脸走来的谢瑢,不免愈发心虚,期期艾艾将那方鼎递过去:“阿瑢……这当真是神州鼎?为何新崭崭、轻飘飘的?莫非被我劈坏……”
我懂了,阿瑢你用悬壶不如我顺手,换我来。”
陆升一愣:“阿瑢……哪里错了?”
若是早些遇见你、若是早知有今日,我必不甘心彭城王的车前卒、门中客,不问苍生、无心世事,以致两手空空,错失良机无数,如今有了贪念,却险些抓不住。
谢瑢脸愈发黑,手半不留,将他紧箍在怀,怒:“你总这般不知天地厚,贸然行事,若是了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陆升长长舒气,这才缓过来,笑:“也不难猜,黄帝砍了刑天的,黄帝遗与刑天碎刃如若有灵,自然同门那吞兽一般,仇人相见分外红……阿瑢以悬壶诱饵,然则悬壶在我手中更略胜一筹,还是我来动手,比阿瑢动手胜算更……”
我错在纵你你,任你从心所。我错在狠不得心、不了手,任你羽翼日丰、渐失掌控。我错在云淡风轻,不曾悉心权谋,以致真要用时,力有未逮。
扣紧后背的手指几不可察颤抖,就连气息也有了些许不稳,陆升只觉环绕后的手臂犹如铁箍,收得未免太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