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瑢面上却浮现暌违许久的疏离冷漠,笑容淡漠冰冷,漠然:“我自幼伶仃,不识,原来这有无,尚有什么规矩不成?”
谢瑢这才站起来,轻轻一拂绣着银螭没云海的衣摆,抬手要将陆升揽怀中。
他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竟叫陆升一时间错愕怔愣,无言以对。
谢瑢轻抚那青年后背,却只觉掌肌理僵生疏,半不肯放松依从,心中便多了几分烦躁,“区区一个清明署功曹,不也罢。”
话音未落,陆升的拳已然恶狠狠揍到他面颊上。
继而谢瑢笑:“那小竟是个圣,先前动摇不定,直至虞姬问,是要苟延残个乱世闲人,还是为陆大哥开辟个太平盛世,守他一生安稳?那小方才肯……”
谢瑢只静默注视他,神幽冥寒凉,深不见底。
话音才落,陆升便将他一把推开,“阿瑢,若你当真对我有意,便不该如这般待我。”
陆升不愿同他纠纠缠缠,并不推搡,却僵直后背在原地不动,低声又:“阿瑢,你不愿我同旁人多有来往,我为讨你心,自然尽力避开。然而我生在红尘间,如何能彻底隔绝交际?若不互通人往来,又如何……执行公务?”
白玉无瑕的左边脸颊,渐渐便泛青紫血痕。
陆升一闪,后退避开,便见谢瑢受伤的神,他心中悸痛,低声:“阿瑢,侯彦不过十三岁,你何至于……这般恨之其死?”
谢瑢仍是一如既往:“我就是理。”
谢瑢却不起,只留在跌倒的原地仰看那青年,素来在上的清冷容姿,宛若冰雪雕像渐渐化一般有些许动摇,他柔声:“抱阳,那侯彦原就是虞姬为项王备的凭依之,命中注定、合该如此。我不过顺势而为推一把,提早了些许时日而已。”
谢瑢收回手来,冷笑:“若非你拒还迎,同他夹缠不清,他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陆升气结:“你——不讲理!”
听到动静闯的若蝶若霞等人见势不妙,又蹑手蹑脚退营帐。
陆升望着他神一刻比一刻愈见疏离,不觉间心慌,不过稍稍迟疑,却仍是:“阿瑢会如此行事……不过是起了独占心罢了。”
陆升怒:“你无非是见不惯侯彦缠着我!”
一面蛮不讲理,一面抬起手来,不由分手将陆升拽怀中。
陆升半垂睑,打量自己一只手,手指修长俊,骨节优有力,指腹掌面覆着薄茧,是因经年累月练剑留的痕迹,他心中酸涩,却仍是沉声:“我六岁习武,寒暑不辍,六艺皆熟。我十六岁得恩师举荐,加羽林军,自不品的小兵起,十九岁得擢升司民功曹,你看不起这区区从六品的
陆升卓然而立,居临,紧攥着拳对他怒目而视,然而第二拳却无论如何也挥不去,只一味攥得指节突起,手背上筋络浮起。
谢瑢便皱眉:“你是我的人,旁人居心叵测纠缠于你,我自然要铲除隐患。”
非易如反掌,却也不曾费多少气力。
那一拳来势汹汹,力奇大,谢瑢竟连人带椅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