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听他说得冷漠刻薄,不禁又微微皱起眉来,只是有外客在场,不便发作,然而脸却终究有些难看。
陆升正从那小丫面前而过,微微一扯缰绳,顺势对她伸手来,喊:“上来。”
陆升主意一定,心中立时乌云散尽,抬起来正要牵动缰绳时,却突然听见前方靠左的街巷中传来响动,他起了疑心,又策前了几步,不足三人并肩的狭窄巷中的场景便清晰落中。
见得那几个匪徒扬起武,就要朝小丫上招呼,陆升急忙一踢腹,冲巷当中,一面大喝:“住手!”
那小丫两一亮,立时伸
后嗣,终归也是黄家的血亲,为何不寻?”
思来想去,陆升最终自嘲暗忖,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不若回客栈找谢瑢问个清楚,哪怕被说教一顿、叫他心服服也好。
陆升取了,随着孙召的车穿过客栈所在的繁华街后,这才告辞,转到了孙召回府相反的路上。
这街巷荒废已久,石里杂草长得过膝,四周并无人居住,此时却有七八个行商打扮的青壮年男各自提着棍棒刀枪,将一个小丫团团包围在中间。那小丫一银白的窄袖猎装,套着漆成赤红的质护腕、护腰、护膝,约莫十三四岁模样,发梳成两团圆圆的发髻,缀着桃红绢花,显得十分地俏可,那丫手中提着一柄鞭,虽被这群匪徒围绕,面上竟全无畏惧之。
谢瑢冷笑:“被无奈也好,心甘愿也罢,她既然选了那男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过是咎由自取,如何称得上可怜?最好是孩不曾生来,沦落人世,也不过平白受苦。”
陆升见连孙召也站在谢瑢那边,心中愈发迷茫动摇,又更觉得意兴阑珊,好在孙召不济,略坐了一坐便要告辞,陆升也站起来,说:“我送送你。”
孙召不懂察言观,也跟着笑:“陆功曹风光霁月的人,后宅那些腌臜的阴私,说来只恐污了功曹的耳朵,不提也罢。谢公此言甚为有理,改日我……设法提醒黄奇。”
他不等谢瑢开就走了去,孙召愣了一愣,见势不妙急忙告辞了,只留谢瑢在房中,略皱了皱眉,却未曾言阻止。
正是临近黄昏时分,益州城中人来人往,满是沿街叫卖的小贩、讨价还价的居民,秋老虎余威犹存,夕阳日薄西山却依旧力十足。
陆升实则也不知何去何从,心中又排斥谢瑢太过冷血,索放任了信由缰,往前一味行走。他同谢瑢认知太过南辕北辙,更令他察觉二人份差异宛若鸿沟一般。莫说他为男,龙阳断袖本就是世人难容,即使他是个女儿家,也断断没有机会和渭南侯家的嫡长成亲的机会。
喊声震响、蹄急促,那羽林郎宛若天神降临般冲杀而来,骇得众人躲闪开来,其中两三人躲得急了,足不稳,彼此相撞着跌倒去,哎哟哎哟叫起来。
远在西域时,二人意,旁的万事都无关紧要,如今见得就要还乡面见兄嫂,无关紧要的小事,便成了横桓心中的天堑。更何况二人观念差异,若是往后再生分歧,一个执意要杀,一个执意要救时,陆升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