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几个仆从来摆盘,陆升如蒙大赦,急忙推开了谢瑢,望向用平整岩石铺上织锦临时充当的案时,顿时怔住了。
就好似雕细琢的珠宝冰晶盛放在雅致的螺钿黑漆盒中,在炎夏季更是犹若一阵清新凉风,赏心悦目,令人不忍箸。
若霞望了望谢瑢,只得应:“不敢当,抱阳公请讲。”
却说若霞带着七味烤羊肋排、小炒羊肝等几样盒去寻朱大厨,同他细细说了两位公的形,朱大厨便一言不发,坐在荒滩一块石上了半旱烟,心中便有了计较,遂起了临时搭建的厨房中,命几个帮厨预备材,生火烧,重新忙碌起来。
众仆从退了去。
陆升握住谢瑢的手,勉笑:“阿瑢,我没有胃,你不必也跟着……”
陆升赞赏几句,又问:“那这酸中回甘的酱汁又是……”
若霞知趣退了,她这次走得极快,陆升只得转看谢瑢,狐疑:“阿瑢一向嫌弃麻烦,不肯同我多说,怎就突然转了?”
待若霞再提着盒送帐篷中时,陆升已经沐浴完毕,正被谢瑢着伤疗伤,痛得死去活来。
若霞笑:“抱阳公是明白人,正是。这并非是寻常卷,原有个名字,唤作明月照长弓,每一枚当中都卷着剖开的虾肉。只是仓促间寻不到虾肉,只得因陋就简了。”
他只得合谢瑢饮酒,几肚,便微微有些醺然,他大胆勾住谢瑢颈项,只觉二人隔了好似天
陆升一愣,不免生了几分二人同甘共苦的释然来,压在心的沉沉重担,好似卸去了大半。
故而若霞也望向陆升。
谢瑢不语,只看向陆升,如今谢府从上到,人人心知肚明,只要陆公满意了,谢公自然就满意了。
谢瑢望着他突然间睁大的双、和稍稍扬起的嘴角,唇角也随之上扬,转而:“赏。”
陆升只得夹了一块晶莹璀璨的卷,轻轻咬了一。
一个盒中整齐码放着形似卷之,只是那卷竟薄透得好似丝绢,透了里彩鲜艳的材:绿如翡翠的黄瓜丝;泽艳的紫苏叶;晶莹如鲛人纱线的是海蜇丝;同莹白似珍珠、颗颗分明的白米饭之间,夹着一层酱料,那酱料却是澄澈剔透的浅金,有红缀其间,仿佛凛冬盛开的红梅一般,实则却是剁成细末的红尖椒。
陆升:“这卷外的莫非是米的?”
若霞便笑逐颜开,福了福退了,陆升却:“若霞姑娘稍等,我有一事请教。”
陆升顿时张结,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觉腰一紧,又被拽谢瑢怀中,唇交缠时,甘甜辛辣的石榴酒涌中。
若霞放盒,柔声:“行路在外,不得不从简,望公恕罪。”
谢瑢垂目饮酒,一面应:“自然麻烦。”
谢瑢却拿起一旁的酒瓶,为他倒了杯石榴酒,打断:“若还想问,问我就是了。”
谢瑢:“我也没胃。”
顿时清脆多汁的、酸辣舒畅的滋味一涌中,仿佛醍醐灌,生津止渴,令人胃大开。珍馐味就好似灵丹妙药,心涤尘,尽数开了心中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