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走上去，替向勇把倒地的餐车扶起来。

婚姻家庭，责任承诺，对这个女人而言统统一钱不值。

向勇望着刑鸣，着泪叹气：“钱没了能再赚，小波不赌就好了。”

刑鸣听明白了。向勇动用早年餐饮生意积累的人脉关系，东拼西凑，其实已经替向小波酬了一笔还债的钱。但向小波偏生一门心思扎赌里去了，把老凑给他的几十万又拿去地赌场，本想再搏一次回本，结果又一夜间输个净。现在利利，债生债，估算，连卖房都还差着些。

门外还在吃盒饭的几名工作人员正聊着八卦。

这些年向勇待自己确实不薄。其实也就差着这么一气。刑鸣发现自己有嫉妒。

跪在一地的油污泔上，作势就要磕。刑鸣及时伸手搭了一把，到底是以父亲名义养了自己这些年，受不起。

离直播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刑鸣坐在化妆间里发，他的发长了些，主持娱乐节目这样的发型没问题，主持新闻节目就显得不够神正气，化妆师一边给他用发胶定型，一边好意提醒，该剪一剪了。

在新一期直播开始前，刑鸣空去看了一回向勇。刑宏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所有好的记忆都被消磨殆尽，他总是到自己无可去。向家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去。

向勇现在又重新起了餐饮生意，但不再是过去那个腰缠万贯的饭店老板，他现在中午卖盒饭，晚上开夜排档。他是有大厨手艺的，以前唐婉在家从不饭。

“我来想办法。”刑鸣掉要走，没走两步又回看了自己的继父一，见向勇还跪着，他微微皱眉，“地上凉。”

利贷那边派人来找事，踢翻了向勇的盒饭摊，满地都是被踩烂的狮。

“算叔跟你借的。”向勇几乎痛哭声，“等房卖了就还。”

这年没人行侠仗义了，路人都躲得远远的，刑鸣也在一旁看着。以前的向勇是老板，现在的向勇是摊贩，一天一堑似的差别。好在利贷只为求财，不为夺命，撂狠话以后就走了。

刑鸣垂着帘看着向勇，平静地说：“你今天替他还了，他明天还会去赌，这样无休无止，哪天才能还清？”

刑鸣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父亲的形象。十年前向勇就跟刑宏的形象相去甚远，如今一遭摧残，愈发不能相比。但他竟在此刻向勇的脸上看见刑宏的样。

“哪天咽气哪天还清。”向勇摇，叹气，“我也知嗜赌这症是死症，治得了标治不了本。但还不清也得还啊，谁让上辈欠了他，他这辈当我儿来讨债呢。”

“鸣鸣，你能不能……”向勇支支吾吾，言又止，忽然就冲刑鸣跪来。

他摔门去。

向勇肤黑，但一直红光满面的。现在人潦倒了，那种令人艳羡的富态也消失了，原先饱满的脸颊忽然垂褶儿来，显得老态龙钟。

关于虞台长的取向问题，很长时间都

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刑鸣结巴，一个以齿犀利著称的主持人竟然结巴。

刑鸣从向勇那儿买了几十盒盒饭，开着宝送明珠台，打个电话给阮宁，说让大伙儿来他的车前领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