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俨这一把赌上了家命，只听周围安静得连心都清晰可闻，武后雍容艳的面孔在烛光后阴霾不清。

谢云起，单膝半跪在地。

明崇俨心苦笑着摇了摇，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首座深深拜伏。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明崇俨觉得自己双都跪得没了知觉，才听一冰冷威严的女声从首座传了来：“谢云。”

“……”迟疑片刻后明崇俨还是咳了一声，说：“上次欠你的帐……”

“我现在就把你带去凉州关山，青龙遗族自然能送你去，向九泉之的杨妙容赔罪……”

明崇俨艰难地吞了唾沫，觉后谢云极压力的目光定定落在了自己脊背上。

“我欠你一次，谢统领。”当时他狼狈不堪抓着谢云的手，几乎用尽了全的力量，断断续续：“我真的不知她最终拿缚龙草来对付杨姑娘了，谢统领，算我欠你一次，将来必定偿还……”

明崇俨快步上前，只见谢云影停在了石，却没有回：“怎么？”

武后奇：“先生何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谢云丢这一句就想走，明崇俨却忍不住闪挡在了他面前，直视着月光那张难以言描的俊秀面孔：“你真想把他送上那个位置？金龙位登九五之时，便是青龙撒手人寰之

寿昌陷了死寂。

明崇俨抑制不住地偷斜觑，然而谢云面如常，起顺从地退了去。

“本今日也有些乏了，你们退吧。”

“……臣以为，还是当年太宗最幼的那个儿，最有这样的……命格。”

武后面登时沉了去。

武后问：“你也这么认为？”

明崇俨走殿门，只见谢云的影在不远一闪，转过了回廊。

她的脚步站定在了谢云前，继而俯，托着谢云的侧颊让他抬直视着自己：“你现在也开始叫我天后了。二十多年里声声唤我‘娘娘’的谢云呢，他在哪里？”

武后妆容致而目光温柔，谢云近距离与她对视半晌，倏然弯起了淡红的唇角：“是我神思恍惚，一时说错了，娘娘恕罪。”

“微臣妄议皇，微臣死罪。”明崇俨顿了顿，说：“天后余的几位嫡中，周王李显相貌神似先皇太宗，而冀王李旦最为显贵；若问谁能一代圣君的话，二者都是极好的面相。”

“你还欠得多呢。”

明崇俨睁睁看着这一幕，大气不敢。

云把他摁倒在地，充满杀意的面孔居临，掐住他脖颈的手背青筋暴起的画面――

每分每秒都像是过了数年那么漫长，武后终于站直，朗笑了一声：“小事而已，何罪可恕？”

“但若论孝顺母亲，言听计从，能以贵母的话……”

“――谢统领！”

武后施施然站起，绕过桌案走地面，长长的织金裙裾在红锦上迤逦耀的闪光。

“太后若想摄政，九五至尊自然不能太有底气。”谢云声调平稳波澜不惊，：“臣一心只想拱卫天后得偿所愿，其他不愿置喙，请见谅。”

谢云五指一拢，别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