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来他不记得自己被人吻过。也许八年前那个隐秘又昏暗的山里曾经有，但那一夜给他的记忆太混乱了，以至于事后不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谢云从心底突然窜起一阵寒意。

周围是那么安静，长乐中飘来的笙歌笑语朦胧不清，月光与灯火辉映，在池塘上漾着柔和的碎光。

“你给我住，放手！”

月光那张男面孔英俊得令人怦然心动，底微微闪烁光芒，仿佛是黑暗深渊中满溢的、难以遏制的温。

谢云一巴掌过去，结结实实把单超打得偏过了。

单超却握住了谢云微微颤抖的手指，转过脸来注视着他。

他挥开单超结实的手臂，抬脚就向长乐方向走。但没走两步就肩膀一紧，被单超抓住拉了回来，随即低重重地吻了去！

“何苦费心一边吊着我一边去跟别人成亲，为什么不一刀死我来得脆快？”

哐当一声亮响，谢云把匕首摔在地上，腔急促起伏。

――啪！

谢云想松手丢掉匕首，但他五指已经被单超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了，仓促中甚至无法收回，被单超卡着向他自己的膛刺去。

“放手！”

绪都无所遁形：“武后独掌朝政，你已经是实际上的一人之万人之上了，有什么必要为凉州刺史贪腐案亲自京？”

“好，”他说，“没有你的吩咐，我哪里也不会去。”

他知在人和人之间的相中，如果一方在另一方面前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太久了，那么不论如何世易时移，他都会习惯保持一种

“我想把半辈赔给你，你不要，那我的命你总该想要了吧？！”

谢云一掌推开单超，用力之大甚至让单超脊背撞上了石，发咚的一声闷响！

刹那间谢云都怔住了，以至于他松开了牙关，唇被迫紧密纠缠。厚雄健的男气息仿佛还带着遥远风沙，瞬间就笼罩了他，顺着急促吞咽的唾向四肢百骸灌注而去。

“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很想你……”单超俯在他耳边问：“你想我吗？”

谢云冷冷：“我就是这么里容不沙。”

“只要你好好待在京城，”他的神几乎称得上是有一咬牙切齿：“过几年自然有人会要你的命，甚至不用脏了我的手……”

谢云没有回答。

单超松开了挟住谢云手肘的五指，向上抚摸他光冰凉的侧脸，如同抚过一件自己极度渴望、却又一直不敢碰的珍贵瓷。

“八年都没治好你脑里的病？！”谢云厉声呵斥，转就想走。但随即单超一把抓住他的手，从自己后腰匕首他掌中，又拉着他的手掌，让刀尖直直对准了自己的膛：“那你想杀我赔命么？来啊，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脑就是有病，从十年前在漠北开始就一直病着，你不知吗？”

“那么，”单超看着他轻轻问：“为什么这几年送去兹的火中，偶尔会发现没被砂纸净的，北衙禁军的私标呢？”

谢云抬手了自己左心侧，冷冷：“每年冬天发作的时候是想你的，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