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忘记了,陆明呦又不是傻,她当然分得来那鞭痕到底是不是他母妃、弟弟打的,既然不是,她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他不喜女人。
“怎么是鞭痕?你娘打的还是你弟弟打的?”陆明呦泡在温泉里,锁骨以裹着浴巾,突然朝他游过来,凑近仔细观察陆其灵在外的肌肤。
陆其灵呆呆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决心忘掉今天发生的事。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陆明呦侧过脸,看了看发,又再次看向他,并没有回答这无聊的问题,伸手摸了摸他上的鞭痕,:“上次你自己的玉痕膏还有吗?怎么打得这么重?最好别留疤痕。”
陆其灵以为自己上的伤已经好了。
陆其灵的灵魂从来在上地俯视她,俯视所有人,而今他有一种被陆明呦拉低格调,与畜生为伍的屈辱。
陆其灵转了个,搂住陆明呦,声音嘶哑无奈地问。
,像个襁褓里的婴儿,没有智商,只有活去的本能,嗷嗷哭给谁听呢?
这不对。
他和陆明呦一块长大,熟到不能再熟,陆明呦是喜他的,陆明呦之于他特殊,他之于陆明呦亦然,陆其灵对此心知肚明。
这一决定是默默的,不曾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瓜熟落,到渠成的事。
他擅长确冷酷地切割自己的神,一块一块,像分猪蹄、猪耳朵、猪肚一样,清楚每一神经在想什么。
这两个念达成之前,他先被陆明呦整破防了。
陆明呦什么也不懂。
“你的发什么时候这么黑了?”陆其灵摸了摸陆明呦满乌黑的及腰长发,问。
燕凌师兄、莫向晚师、陆微韶师兄,还有那个杀手卜千舒。
他的灵魂直直坠落,坠落。
她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陆明呦太傻了。
她一天天长大,但在陆其灵里,她与初见时没有区别,像是鸟巢里嗷嗷待哺,气势汹汹,又难以掩饰住惶恐的小鸟。
陆其灵忽然间觉得灵魂沉重,没法再升上去,而这种重量来自陆明呦。
他随时准备娶陆明呦,或者为陆明呦收尸。
死有什么好哭的呢?她应该笑。
陆其灵偏偏没办法,陆明呦对他来说是信仰以外的东西,信仰,和陆明呦,前者是解脱,后者是火宅里的一块糖。
她漫不经心地说,漫不经心地摸,指腹在陆其灵的伤痕划过。
陆明呦有时候来葵,都是他帮忙准备垫,甚至会帮她洗衣服,而且神山什么都教,两人完全知对方的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生病时也是抱在一起睡的,因而完全没有好奇,也没有因好奇而产生的兴趣。
那种时间分裂又来了,明明上一秒陆明呦还是因为他连续三天不肯吃药,而缩在被里哭的小孩,这一秒,陆明呦凑得这么近,丽洁净地让他陌生。
这是个傻孩。
他现在跟那些淫邪的男人一样,有着畜生都会有的望。
甜是甜,但他贪恋这一甜,就得继续忍受火宅的炙烤。
陆其灵上半赤,半裹着浴巾,气蒸腾,他冷白的肌肤显得更白,也因此让鞭痕显来。
屈辱扰乱了他的思考。
陆明呦起离开温泉池,背影是雪肤乌发,丽绰约。
他希望陆明呦的智商能随着她的年龄一块增长,可惜没有。
陆明呦原来是和莫向晚一起泡,没了师,她就和陆其灵一起泡。
祸首是一次泡温泉。
他是打算娶陆明呦,照顾她一辈的,但两人不该有望。
她一哭,他就会心,他一心,就得继续在这世上受苦。
陆其灵怜悯地想到,当然世人对他来说都是傻孩,但陆明呦是唯一能激起他怜的那一个。
他以一种父亲的视角、丈夫的视角,看待陆明呦。
他决定娶陆明呦。
陆其灵始终陪伴在陆明呦边,看这个孩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样,摇摇坠地活着,但终于也是活来了。
陆其灵微微垂眸,看着陆明呦,四目相对,两人都密纤长的睫,几乎撞在一起。
陆明呦的表若有所思,睛黑白分明,像是蓝天白云一样,纯净无垢,一看就知只是在思考,并没有什么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