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织在澡房布置好浴后去许华羡卧房唤他。许华羡递给她一套自己的衣裳，二人一同行至澡房。柳韵织将手里的衣服翻开挂在衣架上，又替许华羡解外衣和中衣，便转走房门。

        “你就在屋等着。”许华羡。

        “哦。”柳韵织走到屏风外侧等候。

        许华羡解里衣跨浴桶之中。他一边淋湿上肢，一边回忆起方才柳韵织如寒潭一般的侧脸，仿若自己和她隔着一冰川。

        他看着前屏风，若它不是实木制成，而是轻纱屏心，他便能瞧瞧此刻柳韵织是否只有一矗立不动的冰凉背影。

        究竟为何会如此？之前他还不满柳韵织温和柔顺，将她自己当作妾室，后来又乖巧自持，甘丫环，可不过一日之间，他便再次觉得她只想与他成为一别两宽、不再羁绊的陌人。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句“阿羡”，却也从亲昵变得疏离。

        难是因为听闻他同别的女交，所以她心已隐忍到了极，彻底对自己失望了？可是她为何连一句质问、责备的话都不肯对他说？而且今日之前，她便已然无动于衷，置事外，冷漠之，就好像她人与他许华羡没什么关系，这又如何解释？她到底想要什么，在乎什么？倘若将她的心剥开，里面是不是只有锋利的冰刀，扎得自己满手血腥？

        许华羡沐浴完之后未叫柳韵织更衣，而是自己穿上衣服后径直走了澡房，对她甩一句“来我房里用膳”。

        柳韵织如一缕白魂般跟在他后。

        卧房。

        许华羡随意挑了几个菜浅尝了一，吃了半碗饭，便放筷：“我吃好了。”

        柳韵织抬眸看着他：“阿羡练剑耗费了不少力气，怎么能只吃这么一儿呢？”她此刻面苍白，神涣散，声音麻木冰冷。

        “你也莫吃了。”他站起，走过去抓住柳韵织左手手腕将她拉起。

        “去哪儿？”柳韵织右手拿过碗，连同筷一起搁在桌上，问。

        “逛夜市。”许华羡牵着她往外走。既然有些话你不愿在家里说，那便去说。

        他攥得极紧，小臂青筋突起，仿佛要将柳韵织本就纤细的手腕成手指般细，柳韵织也不喊疼，直到门走过几条巷许华羡才将她的手腕松开。

        夜幕已然降临。

        这一片都是住家宅院，大门禁闭，门前少有灯火，略显漆黑。见柳韵织一直走在后，许华羡站在原地等她上前，：“莫跟在后面，走我旁。”而后合她的脚步放慢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