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耐,躺在床上的人已经疲力尽不能动弹了,两天两夜怕不是给我一冰凉的死尸。我径直走上去,上肚的最前端,用力向前推。床上目光涣散的人睛突然有了焦,还支起上略微活动了一。我嗤笑一声,果然是庸医,医术还不及我十之一二。我挥开上前阻拦的庸医,继续向推僵的肚。
午后阳斜斜拂在床边时,他自沉睡中再次苏醒。彼时我站在窗前,庭黄菊开得恣意,给末秋添了几分生机。
他竟然为了一个从未完整存在于世的东西悲伤?我不禁恼火,就算他再不愿,就算是生产时如此难捱,我也未见他掉过一滴泪。
一直陪你。”不过他似乎忙于摆脱累赘,没空理会我的话。若是平常,兴许会脆无视,继续自己的事。
失焦的逐渐凝神,他的视线落在我手上的死肉上,指尖微动,似是想看一看孩的样貌。
可是等了很久,久到屋里的蜡烛已经比不得天光亮了,死胎还是卡在那里纹丝不动。我百思不得其解,理说八个月,理应比足月好生些,难不成废了这么些功夫,还是要剖腹取不成?我很不,面不虞地问医师和产婆现在怎么。医师只胎确实会辛苦些,生个两天两夜的都常见,况且他原是个不会生育的男人。
刚思及此,他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汗已然把他浸得湿透了,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侧,唇煞白,整个人像是浮在面上的泡沫,脆弱得仿佛一秒要“嘭”地一声消逝。
肚确实是僵在那了,很难推得动,怪不得那么难生。只是在最开始动弹了的人,现在又了回去。许是痛惯了。痛惯了也好,趁此机会快些解决掉麻烦,我新赋的一首诗,还需要老师指。
我不禁觉得自己喂他打胎药的法是正确的,我开始庆幸自己果断地了决定。
只是瞅着手里的东西,我有些惋惜,八个月的一团肉,模样也能辨得清了,那双凌人的丹凤,看着像极了他。不过利用完的东西,不要也罢。
“她死了。”他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我不禁颤了,心思回转间刚要走上前安,他又继续说:“是个女孩。”是女孩吗?我没有注意,看来那时他还是清醒的,喂他药的事估计也瞒不了太久了。
察觉到他在盯着我的动作,我轻声安:“睡吧,睡醒了就会舒坦些了。”他终于合上了。
终于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光大亮,我也把死胎拽了来。他在一刻钟前昏了过去,没能看到那东西来的样。其实如此甚好,那块死肉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确实骇人,会脏了他的。
他现在恍若只剩一空壳,失了没有额外的力思考,为什么孩一生就没了啼哭,为什么我只抱着赤的它不肯裹上襁褓,他一如寻常的母亲,只想看看孩的样貌。
今天是第三天。此间他有几次神志不清地醒来,但只呆愣地盯着视线上方,不说话也不动,我扶着他喂了些参汤和易克化的,他便又疲惫地睡去了。
任谁都别想从我边抢走他。
他像个生锈的机械零件一般僵地转看向我,我未回他什么,只耐心地一个个地将他蜷曲的手指摊开,放了被褥里。起整理时视线掠过他仍鼓着的肚,那恢复还需要很久,便想着明日再找几个医师一起替他调理。
我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这件事在他这儿搪过去,却不想他合上,角划过两行清泪。节涩地动了两,脸上悲难掩。
我将那块死肉递给了侍从,叮嘱他埋在之前说的地方,既而转坐,握住了他颤动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