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自己的傲骨，为了这个人、这么段，事事放低姿态俯颅，就为了她今日这样贬低自己？

        “这是命令吗？如果我不遵守，是不是又要接受你那些若即若离的冷待和惩罚？”

        容意也懒得再去伪装平时那些近乎奉承的风度与冷静。

        恼火冲得陈素理智丧失，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心里有一笔帐，记得如此清楚为我怎样怎样，倒是我欠了你许多，我有多不识趣。”

        “我到底算什么呢？陈素？”

        漆黑透澈的瞳孔布满受伤刺痛的狞红，车停的那一刻，他转看着陈素问我又算什么。

        容意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凌厉的指骨虚虚扶着方向盘，车横行无忌更甚地直冲上去。

        “是吗？是我回来得不凑巧，还是撞死他你不兴？这次也是不认识的人吗？他为你唱的歌可真好不是吗？”

        “难你就没有亏欠的时候？！”她话里有话，红着睛吼了来，咙像堵了石般难受，最后：“我没有要求你提前回来陪我过生日。”

        这么久的相，她以为至少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对两人之间的相模式心存默契。为什么又要因为这样的事再起争执。

        闻言容意勾了勾唇，都是凉薄孤的况味。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青筋乱溢，也是气得发疯了。

        容意的话充满寒冰一样的轻蔑与凛冽，目中无人到让陈素的心一冷去，像被寒刃割碎凌迟般。

        “你差杀人了你知吗？”

        他们之间，谁对谁错，到了这一刻已经纠缠不清。

        陈素一声不吭地揿开车门，双脚落地时却如悬浮险峰。

        有时候，他冷静得可怕，几近没有绪。

        陈素看他的神犹如看一个神经病。

        容意克制着，窥注着车外的陈素，唇勾些微似是而非的笑意，周凌厉。

        容意却嗤然，眉凌淡的一瞥，“你一次又一次踩我的底线，又至少该了解我几分？”

        “那正好，趁现在也没有亏欠去的必要。”

        那一瞬，她如同割舍了所有，面目表都藏在逆光的模糊晦里，像现在的容意，成一樽清冷又不落低金的泥塑。

        陈素抖着唇，惊惧地颤声叫：“停车！”

        如果不是安恺然闪得快。

        陈素如同淹在海里快要窒息，冷风从车窗呼啸着灌来，得痛如裂，缓了好几个呼才从手脚冰冷中缓过来。

        在寒渐重的僵持中，他们之间并没有照恶俗的节发展那样纠缠不休，行将她拉来，然后说着那些“今天你不来我们之间就完了”的任警告。

        语气里明明藏着愠怒，却依旧不失往日谦柔底。

        容意仿佛听了好大一个笑话，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那自己这段日的小心翼翼与悉心对待又算什么呢？

        不过瞬息，车已漂移扎公路大，连闯了数个红灯，如离弦的箭般扎，撕裂空旷夜幕的宁静。

        陈素明白，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任凭玉碎瓦全。

        她落在路灯，一直低着看手机。

        “停车！”

        陈素抬首，沉默地迎上这如深夜阴郁幽远的目光。

        容意放了手，风度地关上车门，微俯首跟司机说:“麻烦你把她安全送到家。”

        他就杀了一个人。

        这时租车司机看了一，面无表问：“还走不走？”

意将她行扣车里。车启动，灯光亮起的刹那，安恺然已经从院门冲了来，焦急关切地追拦着拍打陈素面前的车窗。

        刺耳的轰鸣声中，跑车速度丝毫不减，像失去理智的猛兽。

        “随便你怎么想，你不要拿安恺然说事。”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全否定了。

        陈素从未如此清醒，连日里的犹豫与不舍像枯萎凋零一般尘埃落定。

        容意尽最后一丝理智，屈指扣住门沿，启唇喑声：“来。”

        直到一辆的士停到路边，陈素坐上车的最后一刻，他现在面前，一手挡住租车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