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粮了，县衙发粮了！”

想起在武阴县看到的那些满地开花的井，孙蓬自然知，想要开凿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粮向来只听说过买卖、捐献的，何时还有借这一说法。吃肚里的东西，如何借？

“若是诸位不便献粮，那不妨借粮。”谢忱忽的又。

孙蓬就在边上，见此场景，只能扯了扯嘴角，心底发凉。

换而言之，谢忱此举不过是“赊账”二字。还账者，是他，更是朝廷。

第41章【肆壹】山神怒

每人家人算可得的粮，不少人家抱着粮，又哭又笑，原本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喜的神。

“御史大人。”孙县丞随意地拿手往自个儿上了，这才抬手额上的汗，大冬天的却是忙了一汗，“多亏了大人和大殿，要不然，想从那帮抠门的土财主嘴里抠一粮，怕都是梦。”

“我一百！”

“还有大皇！我要给大皇和大人立长生牌！”

这样的长龙，从清晨一直排到了日落。

一屋的人多少还有些犹豫，谢忱却不再继续游说，反而盘坐，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开始闭目诵经。

孙县丞一边忙着指挥劳力将粮分发去，一边让主簿在名册上登记，以免粮多发或是少给。

无论是三十石，还是一百石，两百石，只要是粮，能果腹，能救命，无论多少，孙蓬都当即命人记，就连字据也都在最快的时间写好，并交由富商们过目再签字画押。

这一回，不光是满屋的富商们愣住了，就连孙蓬和孙县丞也明显被他这话打得措手不及。

这一日，当富商们差遣家丁将各自答应好的粮，陆续送到县衙门前时，闻讯而来的百姓们，无一不是跪在地上，哭着叩首。

“城里的几井已经岌岌可危了，依靠

“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屋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发声。

“怎……怎么个借法？”

“活菩萨！”

他这些年来住在山里，京城中并无王府，自然要收什么粮银，都只能找朝廷拿。

“我七十石。”

宁可养硕鼠也不肯捐来给城中百姓。便是连各粮行卖的，都还是藏了不知多少年的陈米。

即没了那伪装来的悲，神尴尬地扭开，谁也不敢直面谢忱。

有粮了，终于有粮了。

这些人，其心之恶，难以言喻。

“我……我五十……”

谢忱扫了一声的人，视线落到孙蓬上，目光便柔和了些：“以孤大褚皇的份，立字据，待来日灾过后，你等可凭借字据，向朝廷讨要粮银。”

好不容易忙完，他一回，就瞧见了站在县衙门的孙蓬。

孙县丞叹气：“可这，不好找。”

“御史大人是好官呐！”

孙蓬此时走到人前，不发一言，只长长地向众人鞠了一躬。

晋陵县如今还没有离开的百姓，在得知县衙有了救济的粮后，纷纷在衙差的指挥，在县衙门排起了长龙。

“光有粮还不够。”孙蓬摇。

井汲取的是地，凿井若无暗河，就不可能凿一能的井。武阴县显然也缺，却慌忙中本顾不上去勘测什么底暗河，因此才使得县皆能看见井，但多半却是无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