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渊后来一一说给文舒听，手里的描金扇一摇一摇，扇得不紧不慢：“你说我小叔的里能有谁？”

边又是一阵窃窃的议论声，嫉妒着他的好运气。

老天君说：“文舒的年纪和勖扬差不多，让他跟在勖扬边吧。”

文舒低着听他教训，呐呐地答：“是，文舒记住了。”

族是天帝的亲族，上古时传来的神族，额上有龙印为记，世称其为“天胄”。份贵，寻常仙家万万不敢与之比肩。老天君离云游后，天崇便由少主勖扬接掌。他与天帝平辈，两位天界太要唤他一声“小叔”，众仙尊称一声“勖扬君”。傲而冷淡的天君，天帝也要让他三分。

这才领着他跨过的门槛，膝跪在白玉砖上，激起一寒意。

膝盖跪得发麻，寒意顺着膝和掌心一丝一丝地蔓延上来。稍稍偏开睛，得很净的地板上能模糊地看到自己正微微发抖的影，黑乎乎的一小团，像是那时云端之上回望人间的最后一。珠游移着，一一往远看，颤枝椅、茶几上放着的茶盅、多宝架上形状古怪的件……看着地上的

有个冷冷的声音从传来：“是他？”

“是。是老天君亲自给您挑的。”带他来的天跪在他边，谨慎小心的气，方才教训他时的倚老卖老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主勖扬，只在众人的闲聊中听说过的人，有着俊无俦的容貌，天们捧着脸肖想着他的一举一动，想得两放光，嘴角快咧到耳朵。

瑶池中一夜间开一池白莲，娉娉袅袅，清香扑鼻，众人都这是吉兆。天帝龙颜大悦，瑶池边摆宴，广邀来各路神仙。众仙喜气洋洋济济一堂，紫竹林的观世音菩萨也降了莲座来捧场，掌上托一坛西天如来赠与天帝的菩提甘。歌舞正酣，酒兴正之际，才见天边一朵祥云缓缓而来。众人正自疑惑哪一位如此托大居然连天帝宴请也敢姗姗来迟。天帝却忙喝令止宴，大太玄苍、二太澜渊匆匆忙奔南天门外相迎，人还未到跟前就低弯腰，对他恭恭敬敬一揖到底：“侄儿们给小叔请安。”

紫衣翩翩的天君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一路上众仙争相来行礼问候，银紫的瞳隐泛冷光，他目不斜视昂首行过，额上龙印熠熠生辉。天帝驾前也不过拱手为礼，淡淡告一句：“勖扬来迟了。”

懵懵懂懂地跟着年长许多的天去见新主，天们边走边拍他的肩，行到他面前来细细端详他的脸：“小你怎么这么走运？怎么一有好事就让你碰上？记住了，福气也是自己挣的，以后就得一心一意地伺候主，主说什么就什么，手脚麻利些，人也活络些，别跟木似的，戳一动一，要把主惹恼了就有你好看的。”

天帝忙：“无妨，无妨。”待他落座才又令歌舞重开。

快跪了有一个时辰了吧？文舒想着。

“嗯。去吧。”那声音跟膝的玉砖一样冰冷。

边的人没了，安静而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了自己和少主。文舒低垂着俯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香炉里熏着的香很好闻，淡淡的，有一甜，先甘而后苦。

文舒俯为他续茶，：“二太您说呢？”

天地间至尊无双的人，能看得上谁？自初见起文舒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