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一浊气,他终于放最后一留恋,唤:“小怡,过来弹一首曲。”
他心痛得无以复加,半蹲去,将少年紧紧抱在怀里,十指穿梭在他柔的发丝间,哽咽歉,赤红的双目满是痛悔。
系统接边警告了好几遍,素来平板的电音现剧烈的起伏,仿佛被宿主恶意罢工的行为惹怒了。但怒气再大,它为了自保也只能尽量节省能量,启动的是三级惩罚,而非既定的五至七级惩罚。
据以往的经验,系统每次发布的任务都是一个陷阱,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他总会遭受到命运之各种各样的打击。所以新任务一现,他就知没好事。
周允晟摇,非但没上前,反而退后两步,把双手藏在背后。这人有神分裂症,天知会不会听着听着就把自己的手碾断。他上次撂的狠话,他一辈都忘不了。
黄怡太狡猾了,他不但不肯弹,还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他想什么?
薛轩愧悔当年,疾步走过去,将少年抱在怀里一声接一声地歉。如果能早一到来,他绝不会伤害少年的事。
薛静依死死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神怨毒。她原本想让黄怡弹奏一首曲,好叫哥哥看看他上的是怎样一个徒有其表的草包,但事态的发展完全超了她的预期。
薛轩心疼了,再也不敢近他。他反复责问自己――你到底对他了什么?你怎么能伤害他最宝贵的双手,在他对音乐刚燃起的时候?你扼杀了一个天才你知吗?你确定自己是来弥补一切错误,而不是铸成更大的错误?
周允晟不为所动,黑白分明的睛直勾勾地盯着青年,无声述说自己的抗拒。他不是在跟薛轩较劲,而是在与系统争锋。
他有一更、更专注的东西。
少年本该成为光耀世界的钢琴家,却因为自己的暴行而对演奏产生了恐惧心理。这项认知令薛轩心痛如绞。他一会儿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一会儿又隐隐约约地想着:这样也好,如果少年离开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自己是不是就能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是不是能阻止薛阎与他的相遇相识?
自私的想法只一个闪念就消失无踪,薛轩握住少年双肩,将他坐的琴凳上,恳求:“小怡,为我弹一首好吗?就一曲。”
薛轩,你该死!
他推开薛轩,转就走,态度十分决。他正愁该怎么耗系统,机会就来了。逃避任务绝对会受到五级以上的惩罚,需要调动的能量可不少。
周允晟真的不想再碰这玩意儿,但偏偏久未吭声的系统忽然发布了第四个任务――在薛轩面前弹奏一曲。
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周允晟扶额,挡住前畅快至极的笑意。他觉得自己大概也得了病,一种名为“自证”的病,系统惩罚得越狠,他就越愉悦,从到心地愉悦。
“去吧,再试一试。你真的很有音乐天赋,我不骗你。”薛静依低声怂恿。
薛轩见少年不言不语地坐在钢琴前,一只手摆放在膝盖上,正因为恐惧(其实是疼痛)而微微颤抖,一只手扶住额,遮挡苍白的面容。他佝偻的影显得那样单薄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