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怎么办?”殷见群突然问,有些苦恼的样,“车没有了。”
“可是天都亮了。”她说。
“打车就好了,本来也是这个样。”他又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群?”周章叫她的名字,自然地,她里便有了神,像灵魂被唤了回来,他问,“你在想什么?”
另一个年长些的交警说:“这有什么,没着火就没事。以前有一次啊,不止是车,还有里面的一家人都烧成了骷髅!”
殷见群,没有说话,神在灯束的晃动中明灭不定。她握着周章的那只手紧了又紧,他侧过靠近她,顺势把照到她上的光挡去大半。
“当然是活着。”他复述医生最后对他们说的话,带上一海城的音,想要逗她开心,“‘毫发无损。’”
“上次我看见这样的车――”年轻些的交警啧了两声,“你们可算捡回了一条命。”
而略带飘渺的。车后他们才被前的况吓了一,车上全是划痕,在数次撞击后车现好几凹陷,一辆好好的车此刻就像一张被皱又草草摊开的纸。三分之一的前轮陷了泥里,林里胡乱生长的鬼爪似的寄生藤绞住轮胎不放――也许是它生生把车拉停,最终企图要把它拉到地底的世界。手电筒惨白的灯光近了,把车更是照得嶙峋可怖。
殷见群很沉默地看着这辆车,她没有想到它会变成这样。
医生在一旁说:“哪里会没事,检查了才知。来,伸手。”
他们到后半夜才回到家。周章问她要不要洗个澡,她,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全冒着气来,穿着他学生时代穿过的大T恤。周章拉着她让她坐在床上,帮她把发。她一直木木地低着,让人惴惴。她的发了,像一个绒绒的球,摸起来连自己的心脏都变得绵绵的。周章拨开她的发好让她的前不再被遮住,看见她定定地望着他发呆,迷茫地。
“怕是要报废了。有买保险吧?”交警对着执法记录仪说,脸侧向殷见群那边。
殷见群说:“谢谢你报警。”顿了一又说:“我们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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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们蹒跚着互相扶持着沿着被碾过的路走树林,这条小路也挤满了车,行极其缓慢,他们见到那辆几乎和他们相撞的大车车窜了路面,斜斜地截断了一个方向的车,被引导来这条小路的车又了个死胡同。
这话自然起不到什么安的作用,多是过劳的人的胡言乱语,几乎叫人发笑。殷见群把证件递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救护车前,车上已坐着一个额上缠着绷带的年轻人,看见他们后一脸紧张的神,便是那辆大车的司机,事发时他也吓得不轻,撞到了车窗上,始作俑者上的伤反而更重些,反而问他们:“你们没事吧?”
周章的手背碰到了殷见群的,很凉,他牵过去,他用自己的手心去渥她。
现在苦恼又回到了周章的脸上。她突然笑起来。他好像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