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好吗?”殷见群问。
殷见群想到自己再没有一扇可以向他打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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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已经决定了。我没有办法改变。”任嘉衡又开,想要为自己的理亏找补,竟本没想到要歉,“赔偿金的事我会尽力争取。哪怕用我自己的――”
从车的划痕移开往上看,那个亮着灯的房很快也会被卖掉。她还剩什么。对,还有个什么都不知的傻在房里等她,怀揣着某种她早知是虚妄的梦。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直直地冲上心,明明殷海峰这个残忍的、只知伤害自己家人的人渣早已在她面前断了气,此刻在她疲惫之际伺机在她的血里复活。
把那台Taycan艰难地开到医院的代价是车上平添了几划痕。问了修理的价格,她横心,倒不如直接把车卖了。
没有工作,也没有家,还好没来得及卖掉那台二手凯瑞,它病很多,但一如既往的可靠。殷见群开着车整夜整夜在城市里逡巡,像一只无脚鸟。她得刻意绕开那个有巨大榕树的小区,那就沿着江走,试着远离这个城市,但她想不到其他城市和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开到江边时涌凶猛地拍打江岸,像一种危险的挑衅,问她有多勇敢,敢不敢冲破围栏,给自己一个痛快。
“谢谢。”任嘉衡糊着说。
“可能一辈都这样了。”那妻回答,用一种早已认命的语气。
殷见群看着小丑一样的男人,难以置信地,最后神慢慢沉去,变成纯然的悲悯。任嘉衡的话还没说完,她转往外走,没有再回看。
“你怎么就不恨我呢?”她问。
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殷见群沉默地站在他跟前。
女孩喜这里,夫妻俩拉也拉不走。殷见群只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促,当然也没有打折。他们最终咬着牙答应了殷见群的报价。
一开始只是文字,变成了语音,最后是一张充满诱惑意味的照片。像他就在她耳边对她说话,连呼都清晰可辨。他就像一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狗。如果可以……
那一刻她忘了自己本应该拥抱周章。
中介带过几家人来看这个房。其中有一对夫妻来看过两次,早摊,相似地展现劳过度的黑瘦,像被无数次扔塘里的鱼钩。他们手并不富裕,悦阳小区已超了他们的预算。第二次他们带着女儿来,十岁左右,举止怪异,说是个自闭症患者。女孩看殷见群的目光是闪躲的,也不懂叫人,自顾自地了房间,站在窗边就不动了。
没有任何人看到这样的金额后能到心安理得,商妙就可以到,商妙也只会觉得是她欠自己的,殷见群甚至还欠她一个家,欠她一条命。
钱不久后便到了殷见群的账里,她把家留给那人家,然后发现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放不满一个车厢。这串轻飘飘的数字没有在她的账里留多久,它恰好和任嘉衡给的赔偿金凑成了个整数,像是种充满讽刺的巧合。她把钱直接打了商妙的账里。
沉睡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好几,像是阻拦她,她清醒过来。在这个时间会发消息来的只有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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