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了。”他说，“我开车送猫屋敷过来——你就在那里吗？”

        “嗯……景光说，让我转告你，‘是Zero吗？那就跟阿理一起来这边吧，刚好我们也讨论完毕了，果然还是要当面见一见’——你认识景光吗？”

        降谷在心底一边冷静地评估，一边毫无破绽的笑容。

        他迅速伸手，以一个看起来不起但能完全控制住猫屋敷理的动作的方式卡住了大学生的手腕，然后轻松夺过了那只手机：“——你是谁？”

        猫屋敷理：“唔唔——”

        这只是个声音。

        但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同时，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听从了对方的请求。

        没有心机，相当单纯……是装来的吗？

        降谷零没有犹豫。

        猫屋敷理转向他，像是在重复电话那的人所说的话一样，带着些不确定地开。

        但乎意料的——

        公安警察的神微微绷紧，好了什么意外就动手的打算。

        “外貌——金的、发……黑肤——应该只是——”

        ……所以在一击即中之前，他要放缓自己的节奏，以最无害的状态接近他目前手中唯一的线索。

        旁听的降谷零的手指微微搐了一。

        “猫屋敷同学在学校里还是很有名的。”降谷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谎，“毕竟有很多人都想认识你，但猫屋敷同学好像不太习惯和别人打交。”

        他谨慎地没有继续往前推。他想要调查真相，他不想惊动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的激。

        “Zero？”那个声音温和地说，“我知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见面说可能更可信一些。”

        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走上同一条路……最后丢他，率先离开了的——

        猫屋敷理突然发一声迷茫的单音节，然后抬看向了他。

        他的表有些纠结：“我还以为——”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

        “……诶？”

        “是我。”电话那的声音温和地回答，“既然你已经去见阿理了——他现在的住址你应该也知？”

        ……说话的声音、语气，那种在发音时习惯的抑扬。

        降谷零：“……”

        公安的降谷零可以想到无数种达成这个目标的方式。他亲目睹了挚友的死亡。他确认了那个人的心停止，看着对方手中的枪支掉落，弹穿了心的手机，然后也同时夺走了他的生命。

        技术合成、录音、拼接……

        ——不像。

        猫屋敷理睁圆了睛。

        ——是萩原研二打来的电话。

        ——会是陷阱吗？如果这是陷阱，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知了他的份，这意味着他需要迅速理好后续的问题，并立刻离开。

        “嗯……课了！但是回来会晚一，也可能来不及——”

        他们穿过校园的行，朝着校园大门走去，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猫屋敷理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还以为他们和原来的那些同龄人一样都不喜我。

        “真的吗？”他看上去很茫然的样，“可是、同学们和我说话都很紧张的样……”

        ——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朋友。

        在组织其他人提起“苏格兰”的时候，他只能同样轻蔑地表示那是个低劣的叛徒；而作为公安警察，诸伏景光的份甚至在死后也不能轻易地公开暴——因为那会给诸伏尚且活着的亲人和友人带去危险。

        哪怕还没有见到电话对面的那个人。他的神和灵魂已经本能地辨识了对方的份。

        “不小心撞到同学了。衣服脏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带着心虚，“我也想回来吃景光的午餐嘛。”

        毫无疑问，这句描述说的是降谷零。

        因为是仓促拿到的调查结果，所以降谷零还不清楚猫屋敷理在那个小镇上的况，自然也没有听懂猫屋敷理没说完的那句话。

        ＊

        “因为担心太冒昧地打扰到你啊。”他微笑着说，“看来两边都有误会。”

        “——这次，我会耐心地等到你来的。”

        猫屋敷理看了来电显示，接起来，然后毫无心机地在降谷面前回答。

        理智告诉他这或许还有疑，但哪怕是被电波传来的、失真的那个声音——

        “对，我在阿理家。”电话那的声音从容地回答，“别着急，这次——”

        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你应该有停车在附近——方便把阿理一起带回来吗？我今天中午照烧鸡肉饭。”

        然而电话里的声音让他如遭雷劈。

        ——他还以为他们害怕和他打交呢。

        “……Hiro？”他梦呓似的，就好像还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地、低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