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看着她的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于休休捂着:“有低血糖。”
掌心里的手机这时叫了起来,她不想看,可它一直响,铃声像扰人心神的咒,让她心加速,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
医生护士看到她,一言不发的去了,只有权少腾留在原地,神悲痛。
权少腾今天穿着警报,于休休多看了他一,又觉得自己很可笑。都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好看的男人。所以……
他……其实早有准备,没有太痛苦。”
霍仲南躺在床上,挂着,着氧气面罩,医疗仪和设备都没有拆除,这让于休休有一种“仍在抢救”的错觉。可是,病房的里的人都没有动弹,像是雕塑,或是布景。
他手上缠着纱布,上盖着被,瘦了一圈。她无法看清他伤到了哪里,但是那只手上的纱布里有隐隐的血迹渗来,黑红黑红的颜,目惊心。再走近些,能看到他的脖有伤,脸上似乎也有痕迹,只不过被氧气面罩遮住
她的目光投向霍仲南,安静地看着他,愤怒地想。
霍仲南。
第392章霍先生你的息呢?(一)
幻灯片似的,一一闪过。
刺目的灯光,四周安静得仿若静止。
只一步之遥了,她竟没有力气走过去,手扶着墙,死死抓住才能站立,有一种疲力竭的觉,就像走了千万里路,长途跋涉地去见一个人,到了终发现那个人不在了。
挂掉电话,她转问钟霖,“有糖吗?”
于休休心痛。
钟霖踌躇着:“他说,让你好好的生活,照顾好自己。最好,忘了他。”
于休休走得很快,步大得钟霖几乎跟不上。
冷不丁的问题,让钟霖有诧异,他一怔,“糖?什么?”
“你们先上去,等车停好我就来。”谢米乐喊住钟霖,满是担忧地说:“你看好她。”
许诺过一生一世的男人,在心里就像扎了,要来非得脱层不可。
一步,又一步,很缓慢。
于休休脑里有无数个他。
最近她老是这样,常常乏力嗜睡,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有晕眩,好像低血糖发作。见钟霖摇,她没有再说话,停了片刻,缓过那劲儿,恢复了一神,重新站直,走病房。
于休休离他更近了。
所以,他凭什么说那样的话?凭什么认为没有了他,她不会好好生活,会忘不掉他呢?
于休休没有说话,垂得更低了。
这个时候她没有心力应付苗芮。
于休休闭了闭,“我想见他。”
她拿起来看了一,是妈妈。
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还在那个荒诞不经的梦里,被魇住了。只要睁开,什么都可以重来……
临近病房,于休休的脚步由快及慢,终于停了来。
钟霖,“我知。”
“钟霖。”她上半趴在墙上,无力地将额抵着手背,看着自己的脚,“他走前,有没有什么交代?”
装傻是钟南时的他,借南言之和她聊天打游戏的他,一本正经拒绝她又忍不住偷偷帮她的他,夕阳的海边,牵着她的手的他……
“休休。我走了。”
于休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