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自然之他的意思,却偏不顺着他说:“臣妾看她今天天不亮就往外跑了,好生让她歇着吧。等过些日桃花开了,再让她挑好给皇上送去?”
所以那天舒贵妃说什么日后可以由着她去“逍遥”,
她这样说,他自比她更怜惜人儿,欣然:“也好。”
里的女人都不好过,少有的温,便是在相互利用间仍肯留有的这三分余地。
其实依着静双这个年龄,她说“当亲女儿一样”也没什么不对了。只是她自不会那样说,这随随便便的一个词,在他心里可截然不同呢。
静双显然一栗,她站起,给她理了理额角的鬓发:“你从没去过紫宸殿,万事当心。”
这于他而言必是有些煎熬,他近来连翻牌的次数都少了,可见心思不再。
静双不免又一阵无措,双颊一红。夏云姒便再度瞪他:“皇上今儿个怎么总跟她过不去!”
几许邀功撒的意味,更衬得这少女鲜活。
静双喜不自胜,正告退,却闻皇帝说:“清明新柳,这可是应节景的东西。”说着手上批完一本奏章,抬看她,“不得见者有份么?”
静双眶一红,摇了摇:“不会的,娘娘放心。”
静双再度福,就告了退。从寝殿退殿外的这段路她没想什么,但转过脸被风一拂,万千思绪瞬间涌脑海。
这步棋至关重要,但这件事,她到底不想静双太死。
在那之前,她一直觉得舒贵妃对她的一切允诺都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舒贵妃有更有权,背后还有个夏家,焉知不会用完她就让她消失得无声无息?里这样的事还少么?
夏云姒一语不发地选着,最后挑定了四五枝交给静双,静双规规矩矩福告退,又被她唤住:“等等。”
说罢她看向静双,笑容宽和:“玩了大半日,怕也累了吧。快去歇着,今儿不用你伺候。”
夏云姒细细看了看,莞尔:“喜,本定好好着,让它好好多活些时日。”
自这之后直至桃花初开,她都没再让他见静双一面。
静双自上次的波折后总有些怕她,挑选时也不敢开,一切皆听她的。
静双:“婢明白。”
直至方才那一刻,她才再度对舒贵妃有了信任,大约连舒贵妃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地为她解释:“臣妾刚那会儿闲的没事,也不知日后能过得怎么样,这才留了她作伴,当亲妹妹一样。后来这么多年便也没束过她的规矩,她在臣妾面前自然轻松些。”
夏云姒攥一攥她的肩:“那你去吧。”
“哈哈。”他笑声,“朕是想起紫宸殿案的那只瓷瓶近来也空着,该放些什么去添个景儿。”
直至桃花开得又盛了些,她才着人细细去折了一捧桃花枝来,又与静双一起挑选。
她静静凝视前这张惊世容颜半晌,又终是松了些:“你也从不曾与皇上独过。此番去了……若还是觉得心里不甘,就明明白白告诉本,本依旧可以放你走。”
“谢娘娘!”静双福,又还是上前了半步,将手中一直执着的几支柳条了榻桌上的白釉瓶里,笑说,“婢挑了大半日,将枝上最好看的几支细柳折了来,给娘娘瓶,娘娘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