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看他,他锁着眉:“今日早上去紫宸殿问安,父皇忽地提起,说想让我年后去朝上听政。”
夏云姒眉心微。
宁沅一时只顾着逗小桃,对她那句话左耳右耳了。直至小桃听说三哥六哥也回了永信,天喜地地扔大哥跑去,他才回过神:“说起父皇……”
这样的安排便特殊一些,通常是在皇帝老迈、生病亦或有了退位的打算时才会让太日日上朝,为的是让太对当的大事小了如指掌,继位之时不至于手足无措。
小桃其实才两岁多,但上面有父皇、还有一群哥哥,母亲又是妃,日日一同着,得她已颇有养来的小公主的样了。
宁沅得已足够好。
他几次三番地想问,若是这样,父皇可还有真正信得过的人?
夏云姒颔首:“你既心里有数,日后便也要万事当心。你是太,朝臣们不免都对你寄予厚望,可有些时候,这厚望也能毁了你。”
“那哥哥明天陪你玩雪去!”说着就喂她吃心,夏云姒笑地看着,并不多,只说:“你们几个歇来能陪她玩最好了。近来淘得很,日日都要去闹一闹,我若有事陪不了她,她就敢去紫宸殿搅你父皇。”
但,皇帝显然还未到那个地步。
“我明白。”宁沅,须臾,长叹一声,“我只是没想到,父皇会这样来问我。”
如是没有,那岂不真的活成了孤家寡人。
像淑静公主与昕芝公主那样细腻的心思,小桃恐怕十载八载里都未必能有。
“哈哈哈,想哥哥了吗?”宁沅把她抱起来,她更开心,缩在哥哥怀里认真:“想哥哥!”
正说着,小桃跑了来。看见大哥愣了愣,转而就笑着扑过来,往他上爬。
如今,这种不信任转而落到了他上。
夏云姒早已想过如何帮宁沅挡开这一,最终却发现并无万全之策。天的疑心说起时就会起,旁人能的只有及时应对,难以提前周全。
是一种试探。
并不值得意外,却令人失落。
夏云姒不由心弦微紧:“你怎么说的?”
太朝听政这事,在大肃朝有明白的规矩。一般来说太是初一十五各上朝一次,余的时间就在东里与自己的一班东官料理分之事,慢慢适应各样事务。
宁沅轻应了声
夏云姒倒也不在意。于她而言倒觉得小孩懂事晚一好,尤其是里、门大院里的孩,懂事早的哪个背后没几分辛酸?
这个时候,不论太平日再多受信重,都势必会成为最受提防的一个。
对此,夏云姒也没法安他,只能说:“你知这滋味儿不舒服,来日便要尽力得比你父皇更好。”
早在几年之前,他就觉察到了父皇对姨母的不信任。那时姨母已在位,又是父皇的妃,那种不信任让当时的他遍生寒。
“我推辞了。”宁沅眉心蹙得更深了些,“这半年来,朝中对父皇多有非议,我想父皇此时提起这个,不是真心想让我去。”
虚弱、风评又受损的时候,他开始忌惮他的儿了。
宁沅会着意提起的“听政”可见不是指这初一十五,皇帝大约是想让他与旁的朝臣一样日日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