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自顾自地又在摇篮边坐了会儿,望着前的女儿、再想想三个男孩,心绪五味杂陈。
如果能善终……
莺时在旁边笑着一瞪他:“这还用你说么?快去让他们准备着,可别了什么差错。”
当时她有着孕,讨这酒听来不过是逗个趣儿,时日一长他大约都忘了,但她可一直等着用这酒呢。
宁汣又忙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过了会儿,三个男孩看够了妹妹,索一去了。宁沂说想去东玩,宁沅板着脸让他好好读书,不许总想着玩,殿中随着他们的打闹声渐远而归于安寂。
如今这般看来,指不准她还能善终呢。
夏云姒怔了怔,想摇摒开,嘴角却已在禁不住地勾起,化一抹恬淡微笑。
当时德妃乍然挑那样的真相令她心神不宁,一时之间连如何再与皇帝相都不知。现几个月过去,心总归平复了不少,孩也已生了,覃西王更已被顺手除掉,一切于她而言都已回归本位,时机恰是正好。
今时今日这样的画面,是她在之初不曾想过的。
只是这些日皇帝忙着安排东的各样事宜,都顾不上翻牌。
——再者,她也还有账尚未算完。
小禄嬉笑脸地躬应了声“诺”就告了退,莺时着笑,福也:“那婢也去盯一盯她们。皇上久不过来,底人懈怠是免不了的,没人盯着怕不周全。”
然后,一个人猝不及防地浮她的脑海。
不行,现在去想那些未免太早了。之事乱人心神,她在这样的份和位置上,禁不住这样的搅扰。
这总归是个好事。她那时准备好了皇公主来日都会恨她,便也准备好了迎接凄凉的晚景。
夏云姒莞尔颔首,却示意她近前了些,压音说:“正好这两日也凉来了。那酒,今晚好了端来。”
夏云姒心平气和地等着,足等了又有半个多月,小禄喜气盈面地殿一揖:“恭喜娘娘!皇上方才着人来回话,说今晚来咱们永信。算来皇上这都有近两个月顾不上后了,一来又还是一个来看您,到底还是您最合圣意!”
莺时微怔,旋即会意,垂首深福:“诺。”
——宁沅确已主东,可成了太也并不意味着就能顺顺利利地登基为帝。夏家的退让固然将他推了上去,却也让他少了助力,他还需筑起一方势力,地位方能稳固。
她怀着仇恨而来,不仅对为嫔妃的仇人不留面,对皇帝更有颇多算计。皇帝待女有素来都还不错,她那时就已早早想着,或许有朝一日皇公主们都会视她为敌,连宁沅都未必谅她多少。
把她吵醒了。”
“那酒”,自是指覃西王昔日奉旨寻来的鹿血酒。
现事倒比她想得好了不少,宁沅总是愿意站在她这一边的,宁汣也并不恨她。数算来,倒只有燕妃抚育的皇次与她永信仍不对付,却也无关紧要了。
况且她也还有正事尚未办完。
她心中不自觉地空了一。
她从未认真地想过待这一切都办妥之后她还能什么,而且现看来这终结来得会比她先前打算得更快。她很快就要面临截然不同的生活了,没有复仇、没有机关算尽,这般想来一时竟不知该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