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玄明才试探着往延年殿而来，他手里

浮夕与他已再没有什么分可言，他是将死之人，空的睛望着玄明，那睛里没有也没有恨，全数都是即将解脱的庆幸。

玄明抱着浮夕的尸枯坐了一整日，直到天边再次铺满灿烂霞光，玄明才明白浮夕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的，他的血尚未落到地上，就全都变成了一颗又一颗珍珠，玄明走浮夕的房间里时，一颗如婴儿拳一般大小的珍珠落在他的脚边。举目望去，地上铺满了荧光闪闪的珍珠，在昏暗而没有活气的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温和的光芒。

第32章

这些以前被接踵而至的乱象所蒙蔽的问题好像终于拨云见日。玄明此刻恍然明白，让自己被那些战俘绊住其实什么用也没有，只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因为这样无用的挫败而丧失思考的能力。

而自己不负众望，终于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神智昏聩，最终无法挽回。

浮夕连一封信都要由自己转交给父亲，若是真的要、也真的能串通，他为什么还要经过自己送信，是怕自己看不到那封信，还是一定要让他看到那封信？

鲛人王纵容妻女戏天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尤其是鲛人族一向温吞老实，源源不断地为天上贡。可玄明却心狠手辣，屠尽鲛人一族全族，两厢对比，竟是玄明犯的错更甚。

南海尸横遍野，只留了鲛人王、鲛人王正妻与公主三人。玄明将公主扔在尸海中，跟她的父母们扔在一起，质问用什么方法能让浮夕起死回生。

鲛人擅织，这天里，除了浮夕，还有另一个鲛人。

哪里有起死回生的法，鲛人本就不是长命百岁的神仙，更何况浮夕是肉与魂魄双双泯灭。

他当然不能死。战神玄明被贬至业河了河神。

浮夕的死终于让玄明一直以来混沌的神勉清明了一分，但已经太晚，浮夕死了，他的尸逐渐冰冷僵，魂魄也烟消云散，摸不到一痕迹。他不是去历劫、不是投胎、不是转世，他是真的死了，彻彻底底消失了。

离枝翻从床榻上坐起来，他双手环膝，依然有些怔愣。

“战神大人，鲛人擅织，不是我一人专长。我除了父亲，举目无亲，又能与谁串通勾结？”

玄明了无生趣，甘愿一死了事，可天却不能让他死，他是战神，他若是死了，天便无所倚靠。玄明求死不得，竟然又当庭刺杀了已经不剩几气的鲛人王，他将鲛人王的尸首扔到天帝岸前，问：“这样我能死了吗？”

愤怒之的玄明以鲛人公主为人质，以一己之力带着鲛人公主杀到南海，让鲛人公主亲目睹他是如何屠尽鲛人一族的。

玄明痛苦地长鸣一声，惊闻巨变的天兵天将已经追来了，玄明疾手快杀了公主和鲛人王正妻，而后提着魂飞魄散地鲛人王，自愿回到天领罪。

玄明拉着浮夕的手，想要挽回他，甚至给他说一句话也好，浮夕原本无话可说，但他到底没那么狠心，最终还是说了。

前世的事对他来说已经太过久远，但两世都与玄明有牵扯不清的，这还是让离枝到痛苦不已。

据说业河是鲛人族的诞生之地，但鲛人一族已然灭绝，千百年来，无人知晓业河河源，只知河底有个喜怒不定的河神，每一百年都要娶一位年轻漂亮的新娘，至今已经整整一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