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甄真从嗓里，好容易才憋了这个字。

        甄真瞬间就哑然了。

        “那你妈肯定能兴坏了，她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李萃拿着竹制的锅刷，大力在铁锅里转着圈，搅一圈圈白沫儿，“但是现在，只能忍着，你妈不是还想要你念完初中嘛？正好这次可以一起闹去，叫村长给个准话，至少撑过这半年。”

        灶台边上，油灯的光摇摇晃晃，把人脸照得明暗不定，炉里剩的柴火还带着余，李萃就就着这刷洗锅碗。

        走在前那个六十来岁的灰发老应该就是村长，佝偻着背，但是神气还算足。

        厨房里还在收拾着，就听见前屋有人来了。

        李萃忙手，低声对甄真说：“应该是村长来了，记住姨刚才跟你说的话，忍住这气，多要实惠才是正经，要不然，你妈这顿打可就白挨了。”

        一听到这话，甄真还没声，病床上的王桂珍反而先说话了：“村长，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娃要看就要毕业了，我不想……”

        甄真又答应了一句，可声音还是低沉沉的。

        总而言之还是那老一套，家庭和睦最重要，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话去。

        村长瞪了一甄老三，背着手：“你跟我来，先给你婆娘个歉再说其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甄老三暴打断了：“老养了她这么多年，这小事都不了？再说一个丫片，书又读不个花来，还不如早来挣钱！”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孩也被叫了去，村长对甄真说：“你比你弟弟大些，又是个女娃，你娘现在生病了就要担起责任来，好好照顾家里，学校那边反正也不重要，先请假好了。”

气，等到吃完饭收拾的时候，才单独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劝起来：“这种事，除了怨自己命苦以外，还能怎么样呢，没有人会的，也不了，所以女人这一辈啊，要么指望嫁个好男人，要么就是苦捱日，等着儿女长大而已，你也要快立起来，到时候你妈就能靠着你了。”

        “给我放！”甄真刚拉着弟弟躲开，就听到村长一声怒喝，“怎么着，在我面前你都敢打人？你婆娘还躺着，又想把女儿也一起送去？”

        跟在他后面的是个敦实矮小的乡汉，肤黑红，神浑浊，上透着一酒气。

        甄老三还想说话，被村长直接堵了回去：“行了行了，就几

        村长又咳嗽一声，觑了一甄老三：“甄真是念初三了吧？这样，还是我主，孩先跟学校请一个月的假，等桂珍好得差不多了再让她回学校考试拿毕业证，耽误不了什么。”

        “反正也不听老的，打死算球！”村长的话到底用，甄老三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最终还是把手里的板凳慢慢放了。

        “我妈还可以和那人离婚。”甄真斩钉截铁。

        李萃又笑起来：“你以为咱们是城里人，有份好工作可以依仗的？就算是城里，离婚不也一样要被戳脊梁骨，一个乡女人，没了地又没有劳力，离了婚，不也还是只能找一个男人？你妈的脚又不好，就算真离了，她就一定能比现在好？”

        两个孩被留在外间，只听见里屋先是一阵哭声，还有骂声，过了一会，声音止住，只剩村长的说话声。

        因为原主留的记忆，甄真一看到甄老三心里也忍不住发，但她里毕竟是个成年人，这时候意识的反应就是护住弟弟，然后瞪向甄老三。

        不知是不是甄真的神惹了他，这个酒疯忽然一又发起疯，随手抄起一旁的凳就想往甄真上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小娘，老养你这么大，你还敢瞪老……”

        甄真一看过去，只看见面上飘的全是油花，叫人心里腻味得慌。

        “我以后肯定要把我妈给带走的！”她咬着牙说。

        李萃又笑：“你和你妈倒不太一样，心气，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看到后面这人，甄可就忍不住往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