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往来护国寺与京都的贵客多,小月说她赚够了钱,要回父母的家乡去呢。这不,就让我来接手。”大娘笑,“她临走前与我细细叮嘱好多,不过待会儿若是有所疏漏,还请各位贵人海涵。”
龙池亦举杯回敬。只是她中茶还未咽,便又听得侧前方的四皇接了话茬:“有人易得,有缘人难求。我看还是要在相遇的时候努力把握,才不至于分开之后用有缘来安自己。”
龙池自然与平佳月同坐一车。两人时不时掀开帘幕往外看去,便能瞧见策的许多青年,若即若离地跟着女眷的车队。
三皇也立刻接话打圆场:“四弟向来如此,我不如他。不过我对小月姑娘并无男女之,虽说她可能不会再回京都了,但某也不愿害她清誉有损。此事莫要再提了。”
闲云野鹤惯了的三皇见是一位大娘来招待,突然多问了一嘴:“小月姑娘不在这儿了么?”
“一切皆有缘分在。”龙池宽,“小月姑娘如此优秀,想必到哪儿都能如鱼得。三殿您喜好游历四方,来日未必没有机会重逢。”
“你说的是。”三皇微笑颔首,遥遥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杯。
杠我?龙池眉尾一挑,礼貌微笑:“那四殿看应当如何才好呢?”
行至中午,车队停。在京城前往护国寺的路上有一小小茶馆,往来两地的人常常在此歇脚,故而这次也照常――男士,女眷车,要在茶馆里喝茶用饭。一位大娘裹着巾从里来,极地招呼着他们:“终于来了。各位贵人,都请坐。再稍等一,饭与茶都送上。”
也就这一瞬,她忽然想通――贞为刑卿,前往护国寺,恐怕是要调查那位连环杀人犯的事。若是与他一走,肯定会有不少有趣的事儿。
四皇即刻回答:“既然有缘,便是上天给我这机会一争,求又有何不可。”
龙池边品尝,边心中喟叹,可惜白石不曾与她一来,错过了这些味佳肴。不过来日方长,以后再来也是可以的。
“毕竟是叔叔。”龙池挑着帘,继续细看。却见贞忽而回,视线直直落在她上。龙池视力极好,遥遥一瞥,已觉英俊。她对貌之人有更好的脾气,于是礼貌微笑颔首,便又放了帘幕。
“有缘人在心上,心上人在前。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好逑。”
“贞叔叔也在呢。”平佳月向外看着,忽然说,“你来看,那个黑衣的,骑着黑的那位。”
平佳月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她说:“贞叔叔通常政务繁忙,极少参与这些休闲活动。何况。”她轻声继续:“他比我们大上快十岁呢,也不是同龄人,怎么玩得到一起。”
四皇的目光像阴冷的毒蛇,盯得龙池浑上不自在。她微张,大脑飞转,刚组织好打太极的语言,边的平佳月就捷足先登:“四堂哥此言差矣,即使是有缘人,即使是心上人,焉知这缘不是孽缘呢?可见无论是什么缘分都是不可求的,否则才害人害己呢。”
她沉浸在中,却没有注意到,有一隐着不可置信与惊怒的视线,正从人群中向她直直投来。
平佳月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用起膳来。
三皇摆摆手,让她去了。龙池坐在一旁,好奇地问:“这个小月姑娘,是从前这里的招待?”
茶馆山林之间,不是正经饭馆,自然菜不多。不过胜在就地取材,天然清新――清晨刚从山上摘的野菜,在泉里放至中午依然碧绿,拿来从中快速地汆一趟,再用香油拌过,洒些晒的虾,便是集陆地之鲜与海中之鲜于一。又有周围猎从山中打来的野鸡,理好特地在今日送来茶馆,与味增、味酸甜的野果放在一起炖煮,又别有一番清淡的风味。
龙池跃跃试,然而看到平佳月,便又了气。她可不能把好友一个人抛,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可不是她的作风。
见平佳月又打算张,龙池生怕这两人吵起来,赶忙抬袖,在袖摆的遮掩往她嘴里了半块玫瑰酪,客套笑:“四殿有丘壑,定果毅,非我等能及也。”
龙池探去看,果然瞧见一个材的男人正骑在上,不远不近地缀在前车后,也正在她们的右前方。那位便是贞亲王,先皇最小的儿,当今天皇的弟弟,现如今兼任刑卿,负责司法事务――可是,他怎么会来?
“小月姑娘是个孤女,从前在这里开茶馆,也有三四年了。”三皇温和笑答,“我从前喜好去护国寺与茂思大师谈论佛法,经常在此往来,与小月姑娘常常见面。她聪慧豁达,能言善辩,与我很是投缘。未曾想数月不来,竟然就这样换了掌柜,以后恐怕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正巧此时大娘来上菜,龙池也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便执起筷,:“吃菜,吃菜。佳月,你饿坏了吧?来,这香味俱全的,放凉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