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龙池心里的小算盘,无奈又欣地抱着养女――自从养了这讨债鬼牌小棉袄,他的底线已是次次退让,如今连拒绝也不会了,日常诸事无不一一称好,即使被好友叫作女儿也无法扭转回来,非得让她心满意足不可――只能答允来,将自己明天一整天都交代了去。
白石抚着她的背――她已束发,再无长发可抚了――说:“即使我死,你曾祖父也会将你留在那儿照顾,薰也还是会平安的。”
“会报平安的。”白石笑,“纵使不再如现在一般日日得见,我也会寄来书信的,还有――”他使了力,把龙池从自己上扒来,捧着她的脸承诺:“很快便是薰的生日,至少那一天,我会回来陪薰一起过的。”
龙池咬着唇,又依偎回去,这次不再抱得紧紧的,而是依恋地靠着,像是猫咪躺在怀里。她说:“五郎恐怕要跟着您走了,那我要带六郎去。”六郎是那条狗。
白石打趣她:“这么着急?那怎么不是明日?”
“因为明日我要与父亲待上一整天,方才能心甘愿地走。”既能显得自己离别不舍之,又正好能蹭白石院里的凉气,岂不更好。
“……父亲!”
龙池轻哼一声,不作表态,却也不再提这事了,像只被哄好的小猫,心里开心了,可面上也绝不顺从。白石只叹自己坐在主位,不能把她抱在怀里搓一番,只能努力想其他的,捺这想要猫的心难耐……不过,他也确实有正事要和龙池说。
“自是也有的。只不过依照自愿原则,在此退缩的男丁,日后即使为宗家,也绝无可能再接权力中心了。”
“怎可如此?”龙池激动起来,“我是父亲的女儿,也可以是父亲的助力。为白石家的女儿,怎能在这种况蜗居在曾祖父家袖手旁观呢?”
龙池,:“那我后日便走。”
“这段时间,我要把你送到本家去住一段时间。”吃完饭,白石把她叫到书房,少见的没让她坐,神也颇为严肃。龙池也认真起来,可却又疑惑不解:“本家?莫非是曾祖父那里?怎么如此突然?”
“不必再说了。”白石让她闭嘴,显然是心意已决。龙池不满地扁扁嘴,作势要走,见他不吃这一套,又折返回来,坐到他边环住他的腰,小声问:“适才说到陨落,所以父亲有可能会死吗?”
不是故意的。”龙池倒是善解人意,可话锋却又一转,“不过,往后父亲要收的心意恐怕是多如了,也不知是否还能事事周全。”
“来的路上遇见送给父亲的女娥了。”龙池巴一扬,有些蛮的味,“人数又多,国天香,也胆大活泼。今日敢拦我的轿辇,焉知明日不敢您的书房。香寝衣,可不得全包了?来日再添几位庶母,父亲里更要没有我了。”
两人已走到厅堂坐,白石坐在主位上,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目和杜听也不能跟你走。但是六郎和七姬都可以随你一起去。你曾祖父家依山傍,也是策的好地方。”
“小夫人?……那公呢?”
“原来如此……”龙池看上去像是听去了,白石刚松一气,却被她的话又吊了起来,“若是我愿意主动参与呢?即使为女,也未必没有有用之。”
“所以就是会死了。”龙池更加贴近白石,像是已经看到父亲离去的场景似的,总是不愿放手,“那父亲可要答应我,也得平安才好。”
白石失笑:“这些人我一个未曾见过,你呀,心忒小,一上来就污蔑我这许多。总之我是绝不会给你找庶母的,薰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我从前就承诺过,以后亦不会变。”
白石叹了一气,招手唤她过来。龙池不解其意地凑近,却吃了个十足十的脑瓜崩。他见龙池泪盈盈,却依旧狠心:“你的刀锋是对外用的,而不是对用的。非得如此,你日后在深中,才不至于因宗家之争而与人结仇怨来,也不至于早早陨落在这种斗之事上。”没有送走的女眷,都是被默许能成为牺牲品的――这句话白石没有告诉她,左不过龙池绝不会被他牺牲,自然也无需知。
“你先别急,此事是照规矩来,古已有之。无论哪家上位宗家,你的存在总是百利而无一害。家族斗又是为了选最合适的掌门人,而不是互相耗,平白让人捡了便宜。所以你本就不该牵扯宗家之争,只消在祖父家作上观便能平安,我亦能安心。”白石又劝,“除你之外,各家也有要力保的小夫人此行事,你无需担忧。”
“宗家之争愈演愈烈,如今近卫家暂代宗家事务,胜算最大,但我也不打算屈居人,总要斗上一斗。我唯独担心你的安危,于是联系了曾祖父,决定让你暂居在那里,直到尘埃落定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