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只怕又要沦落到在岛原那般境地。”龙池不在旁人面前再度揭开伤疤,于是从不与宁提起岛原之事,只私里同五郎诉苦,生怕自己的不够好,成了白石能随意送人的女伎。五郎总是安她,现如今没有比她再优秀再努力的孩可供挑选,白石总是看不上,何须如此发愁呢。
五郎想起枝姬,心有了一桩揣测。
此后,龙池很快开始她在白石宅的学习生活。廷世家所需的礼仪、鉴赏书画珠宝的力、各式各样的才艺、以至于逢迎男人的技巧——只是这个总是隐晦,比不上岛原的骨。她学得刻苦,步飞快,宁和五郎劝她别太累着自己,她只说不累,这是为父亲报恩而能给的最大报答。
宁称是。两人又走了一段,正守在门时,却见黑暗两灯笼火光逐渐靠近。五郎走上前一看,竟是白石来了,于是赶忙迎接。院里刷刷跪了一片,白石不理,只问五郎:“薰呢?”
“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石生了怜惜之意,沉沉叹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宁眉目灵动,低声领命。
“你的睛不够亮堂。有人在你底生了犯上僭越之心,小不明白,你还看不吗?”
“富小路恐怕是不中用了……”白石状似无意地叹,走室。而五郎被这隐晦透的消息砸中脑门,心中的猜测更落地几分——富小路为家臣屡次意图左右白石的决定,即使是摄关血脉、白石远亲,大约也是容不他了。
念及近日宁种种错失,五郎连忙请罪:“属以为…这是大人有心,唯恐小寂寞……是属失察的错。”
五郎实话实说:“小待宁极好,同桌吃饭,凡有巧的吃锦缎无一不与宁分享。虽无外游玩之类,但平日也算是玩伴。两人不像主仆,倒像是妹了。”
白石的视线在这两人上打转,掩在袖袍里的手指轻手腕,像是在思量什么。不久,他:“五郎带我去看看吧。”
她累了,也是哭累了,昏沉地睡过去。五郎净她的泪痕,又唤来宁为她更衣,直到将人被掖好被角后,两人才了室。
白石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难人本恶到连真心待自己的人都要嫉恨吗?我看非也,实是有人挑拨离间之故。”
“枝姬说她与我是朋友,故而允了。”
白石觉得自己残忍,但白石家就是这么残忍,不如此,便无法在权力争夺中取得优势与家主的青;不胜,便死。
是哪个父亲呢?是她曾经为富商的父亲,还是自己这个将其视为工的父亲呢?
其实男女闺房未免有所不妥,只是白石不太在意,何况名义上又是父女。他叫五郎跟随,实际还有一用意:“宁与薰关系不好?”
“枝姬乃是富小路大人的女儿,你怎么敢直呼其名?!”
她笑笑,说:“既然是父亲一片心意,你就贴跟着我吧。”
五郎站起,引着白石去了。
五郎还未作答,宁便抢先答:“小今日尤为疲累,故而早早睡了。”
“你刚刚去哪了?”五郎唤她时,久喊不来,只当宁擅离职守,便有些不悦。
宁低眉顺,却是不打算让步。五郎只以为她看重友,也不加要求,只让她注意场合,勿在公众面前如此称呼,免得让人以为白石家驭不严。
“枝姬刚刚找我去玩呢。”宁回答。
他看着龙池,就像在看真的血脉相连的女儿。
五郎惊异地看她一,又补充:“小日日用功,今日更是如此,连午休都在廊前背书,故而早睡了些。临睡前小还向属念叨着怎么大人不来看她。”
龙池颊边有新泪,白石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伸手用指腹抹去。她睡梦里也忧愁,追逐着白石的手唤父亲。
白石覷着他,面容沉肃,一言不发。五郎觉得自己恐怕错什么了,又不知错在哪儿,只猛地跪来,也不作辩解:“属自知有错,只是还望大人明示。”
“那便是他在挑其他人了。”龙池苦笑,笑中带惊惧又恐慌的泪来,“否则父亲何至于长久不来见我呢?”
她怕是不到无话不谈,而与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呢?龙池愿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这豪族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