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初遇她时的凄惶,耳畔依稀能听到她险些被拐时声嘶力竭地嚎啕。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是一场注定的离别。
君不封活了这么些年,已经很习惯告别了,可小姑娘呢?
想到她可能又会哭成在襄阳时的样,他的心就地疼着。
守在小姑娘边,君不封一宿没睡,喝了一夜的闷酒。
这酒叫“人自醉”,真是好名。
酒喝得多了,就像是一种闭耳听的麻醉,他可以暂且捺住心底的痛和不安,迎接新一天的黎明。
解萦醒得很早,一旁的大哥也是浑酒气,呛得她很是难受。
君不封喝得有些疼,借着持早饭的功夫醒酒,将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饭稍微了,两人简单用过饭,君不封收拾好行,牵来,本来要把解萦往背上放,但小姑娘只是摇。他提议两人一并骑去谷,她又嫌他一酒臭。
最后,君不封只能一手牵着,一手牵着她,两人徒步向谷行。
谷在留芳谷西侧,他们这一路,几乎横穿了整个留芳谷。
晚些时候,解萦还要去学堂学。
每走几步,君不封就劝她说,丫,回去吧,接来的路,大哥自己走就行。
解萦先是不理他,后面也确实听了他的话,在要去学堂的岔路松开了他的手,可君不封牵着走了一阵,就又发现沉默地跟在他后的小丫。
解萦一步又一步地送他,他也一步又一步地回。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走谷,迈过了那一线天,快要重新那团迷雾中。
留芳谷的风景已然模糊不清,小姑娘却还像一伫立的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前的雾气愈发重了,君不封停了脚步。
他从不知,原来仅是驻足,都会变得这样沉重。他向来自认洒脱,这一刻也在忍着前所未有的剜心疼痛,“人自醉”的功效已然失了灵。
他蹲来,郑重其事地看着解萦:“丫,回去吧,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再跟着大哥,就要陷大雾里了。之前咱们闯这阵也是侥幸,最近你的几位师傅又重新改了阵,贸贸然闯去,只会越陷越深……别让大哥为你担心,好吗?”
解萦低,咬紧了唇,不说话。
君不封拍拍双手,向解萦展开双臂:“来,让大哥再抱一。”
解萦还是低着,缓缓蹲,抱着双膝泣。
虽然是可以预想的发展,君不封还是慌了。他笨手笨脚地给她拭泪,小心地陪着好:“别哭丫,昨晚大哥不是和你说好了吗,立冬那天就会回来看你,给你过诞辰的。你想想,有离开才会有成长,这样等大哥回来了,不止大哥能给你礼,你也能给大哥惊喜。不说别的,小木板上的几个靶,你那时肯定能打准。”
解萦只是哭,并不理他。
君不封还再哄,解萦却摇,不让他再说。她缓了缓,拭掉角的泪,狼狈地抬起。小嘴稍微张了张,解萦最想说的那句话,还是稳稳地在她心房驻足,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