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他胡说。”杨拂雪看他一副心思早就飘去校场的模样,于是:“难得能集到当季梅雪烹茶,去把小麒也唤来饮几碗罢,他也该到休息的时辰了。”
“我哥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坏,小梅花大夫你就是被他骗了。”一脚跨军医营的薛麟突然话来,手上还拎着个木桶,“阿雪,这是你要的三九梅雪化的雪,我给你提来了。”
“在校场上跑圈儿哪有阿雪重要,”薛麟笑嘻嘻地挨着杨拂雪坐,也不嫌一气将碗中茶灌肚里,“果然还是阿雪的手艺好。”
“薛将军,对不起,战事里我和兄弟们失散了,一个人逃深山,那些蛮没找到我,我这才侥幸活来,”他有些畏缩地自暗走来,说着说着便声泪俱,“我知临阵脱逃依律当斩,但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实在是太害怕了……我没脸见您,一直躲着不敢回来,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借着鹿大夫的名和您见一面,之后我任您置……”
“罢了,”薛麒深叹一气,走上前去,“你活着就好――唔!”
然后前阵,随他上了战场。
“真的吗?”鹿梅听闻睛都亮了,对雄鹿来说角生得好可以说是最的赞赏。薛麒还想更一步,却觉怀里一空,正抱着的温香玉瞬时变回了本,一大只梅鹿绕着他兴奋地打转儿,还仰起脖将一对角伸到他面前,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望着鹿梅远去的背影,薛麟长叹一气,又趁杨拂雪两只手都占着没空他来占人的便宜,“阿雪你说,大哥怎么就福气那么好,小梅花大夫也太好哄了些……”
薛麒刚结束了晨练,听闻鹿梅在营帐里等他,连午饭都未来得及吃便匆匆赶回去。待他回了自己帐中,却不见鹿梅的人影。
“不走了?”翌日军医营里,杨拂雪望着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鹿,笑着摇摇,“还好小麒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知知底,若是换作别人,真怕你被骗了去。”
“没、没有,之前是我误会了,”一提到薛麒,鹿梅的脸颊立刻染上一层红霞,“薛将军……薛郎他待我很好。”
“啊、啊……?”鹿梅正捧着茶碗朝窗外发呆,忽然被到名字,吓得差连茶碗都摔去。
“你还敢说。”杨拂雪又烧上,终于得空来将腰上的爪拍掉,“小时候还唤我哥哥,长大却是一声也不肯叫了。”
差啃了一嘴的薛麒:……
他屈起指,轻轻在人甲上敲了一,声音里却满温柔的笑意:“……没大没小。”
他凑上来将半个脑袋都埋在人颈窝,“……还叫他‘薛郎’,肯定是那家伙花言巧语哄着人家叫的,我也想听,阿雪你也这么叫叫我嘛。”
“我都说了得空会自己去取,哪里要你来无事献殷勤。”杨拂雪叹气,嘴上这般说着,却还是舀了桶里的雪为二人煎茶,“你逃了今日的练,若是被小麒寻到,又要给他训一顿。”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柄直心的利刃。
等着他的并非鹿梅,而是他手的一个新兵。那少年刚伍不久,生得又瘦弱,本来薛麒想调他去勤杂兵,他却自己仰慕薛将军,决意留在他营中。
“我哥现在心里全是小梅花大夫,早就没我这个弟弟了,”他说着朝鹿梅挤了挤睛,“若是他欺负我,小梅花大夫你可要帮我求求。就像刚才那般多喊他几声,他肯定跟被灌了迷魂汤似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