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痛觉与快是一的,丢弃一方的同时必定无法保留另一方。825怀抱着为人所有的羸弱,只有这样,她才能因落日的温而落泪来,才会同布偶说话时到满足,才会用手指知到花朵的与晨风的清澈,好似抓着荆棘攀在岩上的垂死者,只是这次终于有人碾断了她的手指。
我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我怀抱着自己――曾经825的在地板上痉挛。捂住嘴唇拱起后背,泪满面着抖个不停。
原来这就是痛的来源。
如果从心肺到肢,全都是的钢铁,那样就好了。
那时我还知,绝望并非从悬崖上落,而是――落的瞬间抓住了岩,却被崖上的人缓慢用脚跟碾断手指。
我无法阻止825自杀。除非我攻占她的脑中枢,霸占她对的控制权。这过程中她的思维会被我的攻击在瞬间清零,并且不可逆,她的意识会凋零死去,留一空白的躯。如果将意识看作生命的心,那她还是死了。我的制作者可能也没料到有一天我会通过这项能力救人。
这是我面临的最困难的抉择。
占据这躯的瞬间,陌生的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我几呕吐。我的中枢从未理过这样庞大、密集而真实的。速运行着濒临崩溃。很久之后我才知那叫“痛”,此前我从未验过痛,自然也对它毫无抵抗力,好似一个肤的婴孩被放开中烧。
直到金属的冰凉及手腕位,我终于发觉825想纵割开自己的动脉。
用人类的说法,那叫自杀。
“……我会同你说话。”
我的嘶吼与敲打在她思维的海洋里激起一涟漪……这并不是好征兆,因为这涟漪在疯狂扩大,在她脑里卷起滔天巨浪,各种纷杂的绪如浪涌飓风的风,抗拒的,哭泣的,绝望的,痛苦的痛苦的痛苦的。825将埋她的布偶里颤栗个不停,湿的凌乱地淌她最忠实的朋友的怀里。她在痛苦,她在哭泣。最后又安静来,诡异的宁静。
都怪825非人造的太过脆弱。
我会保护安眠的公主,会保护为盔甲的自己。从此以后的每一日皆是如此。我承诺。
终于我的躯如泛滥,疯狂占据她的心脑,冲刷走编号825的意识在这躯里留的所有痕迹――我抹除了她的神,可奇怪的是,我听到她离开时接近释然的叹声,好似隔岸挥手的离客。
不同寻常打断了我的慨。
我拥抱着自己,拥抱着她,用尽全力。
桌上的电夜莺抖了抖翅膀,停止了它的鸣叫。
我得阻止825自杀。
她过分的安静使我惶恐。初来时她的聒噪让我厌烦,而如今她的一言不发让我恐惧,原来我反的从来不是聒噪或静谧的本,而是习惯的改变,而是熟悉的事朝着陌生与不可控发展――“习惯”“熟悉”,Hal-2000何时有了如此贴近人类的。
怎么会这样?825已经在污泥中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偏在这时支撑不住?
当我终于习惯那痛,我从地毯上爬起,我摇晃的视野中现一双纤细的手,我的中枢达指令,指尖也随之牵动。我颤抖着垂手,我低,825冰凌一般脆弱的我的视野。大量新鲜的伤在她肤上铺陈开,我的视线缓慢移,看到被捣烂还滴着血的/。
刀尖一近,凉意冰结了血中的。若我是个人类,想必我已经急红了,有关她的一切在我程序群中疯狂翻腾,在编号数字之,是一个活着的女孩,她喜甜的糕,她有一个蓝的布偶,她渴望的新年礼是一只夜莺,她说请跟我说说话。
“不要……这样。”
我的倒,湿漉漉的面庞埋肮脏的地毯,茫然又哽咽地张开嘴唇。事实上,这很疼,很疼。
我想她没有死。名为825的意识只是沉了更深的地方,像初生的婴儿躺柔的床铺,终于能够甜蜜地睡去。泛滥而的Hal-2000包裹住她,和她柔的躯一起组成她唯一的盔甲。从此再也不会有活泼聒噪的意识打扰我的思维,不会有某个女孩在夜里小声请求我同她说话
825的大脑似乎僵死了,思维如一滩凝固的胶,没有与新开启的侧脑产生任何动交互。
“请……不要死。”
是啊,她活着。一切总是那么糟,可她还是活着。银河环网最末端的分枝这样活着,除了我之外无人知晓这串数字竟是一个有温有心、会生产喜怒哀乐的生命。她对着布偶自言自语,她想跟我说说话。我到充裕的生命力在周淌,不同于任何编辑好的程序。我难以形容,因它的存在超了我由字符编成的世界。
她置若罔闻。
那玫瑰与阳光般的生命力短暂淌过我的躯,瞬间轮换的得与失几乎要将我割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