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飞走,也没有消失。她站在那儿,锁骨上淌血珠。
来不及回答,皇后又问:“你会把我放皇帝的棺椁里吗?”
“你竟然还敢如此质问我!”骑士紧皱眉,义愤填膺,“你不知用什么邪术诱惑了皇帝,让他不理朝政,只会一个劲儿挥霍着国库,无止境地抬年税。神为此连年降天灾以示警告,他也不闻不问……你这个――”
“当然不,”骑士冷冷地回答,“异教徒没有资格与皇帝合葬。”
“可我看到的就是饥荒频发,”骑士言辞激烈地打断了她,“而你和昏了的皇帝在殿里穷奢极!”
“那真可惜,”她的睫静悄悄地盖在睑上,仿佛在蛹中挣扎死去的蝴蝶,“如果我与皇帝合葬,死后我就能见着他,告诉他有你们这样一群忧国忧民的正值骑士,想必他一定会颇欣。”
骑士皱了皱眉,似乎皇后的问题不在他预料之中。
“你们受人指派来刺杀我,不过,”皇后轻轻,“执行这个任务之前你们真应该认真学学骑士的仪态,顺便改改那利森林地区的音。”
皇后弯腰亲吻丈夫的面颊,抚摸他的额,从侍女手中接过红玫瑰放在他前。
她又笑了,眉弯成惹人心醉的弧,“你们其实不是皇家骑士对吗?”
丽而有诱惑力的事常常与罪恶相连,让他本能地警惕。
神父停止了诵词。
“你说什么?”骑士一愣。
“你们来自利森林地区――诺维诺公爵的封地,”皇后截断他迟疑不定的吐字,“至于你们的雇主,或许可以
“你……”
“皇帝生前就总抱怨,皇家骑士就是一群只会拿钱的纨绔,”皇后直视着他说,“可你不是,你们不是,对吗?”
斐迪南原以为自己能保持镇定,可他看到皇后,她很……柔的金发在黑披纱堆成卷,神湿慵懒,侧颊熏了层湿红,似乎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她的轮廓如裁纸刀裁来般清晰动人,一切映着曦光的长窗,让斐迪南想到古典刻板画,他觉得她……
围攻者们激愤地应和。
斐迪南摇了摇,目光透过剑刃的丛林锁在被围攻的皇后上。一圣堂他就注意到了潜伏的骑士,他不担心他们会伤到他,他只是……好奇,雄狮死了,受庇护的母狮如带血的脏暴在鬣狗视线中,她会怎样呢?她会被怎样呢?
皇后直起腰,转的那刻,剑尖就及她凹凸有致的锁骨。白皙的脯在黑天鹅绒裂开的方格里轻轻起伏,仿佛玻璃杯中一块刚凝住的冻。
神父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在葬礼上会发生刺杀和政变,把守在圣堂外的护卫本来不及解救皇后。他们睁睁地看着对皇后恨之骨的皇家骑士们将她包围,剑尖一往深刺。尊贵的皇后即将命丧于此。
骑士讥讽地答:“皇帝也一定会为自己的所所为到羞愧。”
斐迪南缓缓放开枪――
皇后平静地摇了摇:“帝国境中东的旱灾和飓风灾是地底能量脉活动造成的,大致每三十年现一次――这个你去图书馆查查就知,帝国只能尽可能止损。把这些灾害只当成神罚,想着杀一个人就能解决,这并不明智……”
可他突然看见,皇后形状秀的菱唇弯起一边来,鲜血在白皙的上淌,仿佛火线拉开在雪原上。她柔和地微笑,有如一朵沐浴绒光的百合花,一时之间金眸中星河俱。
骑士咬牙切齿:“毒妇。”
皇后站在皇帝的遗前,随行侍女替她脱披肩。斐迪南听到一位贵族轻轻的气声,只因皇后的披肩是一件开极低的礼裙,几块简单的黑天鹅绒紧贴白的脯和纤细的双肩,再加上笼罩金发的黑纱,她就像位黑的新娘。
斐迪南用拇指摩挲着枪的棱角。
“您不用担心,他们的目标是皇后,”先前的领路人压抑着急促的呼向斐迪南私语,“无论掌权者是谁,贵国都是我们永远的同盟伙伴。如果您实在担心,我……”
她太过从容,抵在的剑丝毫不能威胁她。仿佛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短暂的停留不过是为了欣赏扑蝶人扑空后恼羞成怒的丑态,为首的骑士果真恼火,他将剑尖向前抵,来确认猎是否真的落陷阱。
“你瞧瞧,勇敢的骑士。”皇后的声音很柔和,略微沙哑。她的底过寂静的铂金光,“知自己在什么吗?”
他猛地握住枪,完全无意识。
“如果你执意要杀我,我也只能命丧于此,只是……”皇后眨着湿的,在丧歌的余韵中低叹,“你要怎么理我的尸呢?”
人群左侧传来私语声,斐迪南看见十几个武装完备的皇家骑士从角落里走,步伐小心谨慎。他们动作很快,从皇后后接近,成半圆状将她和随从包围。开一线的剑刃闪着寒光,人群惊慌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