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知晓未来以后（修罗场）

        夏至祭的预言地被选在了妖族的旧王gong，位于图基山脉的脊bu，那里聚集着天然mo法场，曾有妖界最恢宏的建筑群矗立在那儿。旧王辞世时，它遭受战火炙烤，现在只是一片废墟。

        颜凉zi来到那里时，黑压压前来乞求预言的人群正沿着山向上攀爬。晨曦的光洒在他们谦卑地弯xia的脊梁上。

        仿佛在朝圣。

        被他们如此虔诚膜拜着的是一片废墟。昔日的王gong，残垣断bi上还残留着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有如一tou死去的龙，肉ti腐化，只留xia骸骨。

        颜凉zi原以为要等很久才轮得到自己，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只有极少数的人有机会向预言者询问未来，大多数来者只有驻足观望的份儿。她shen为人类世界的交换生倒有幸获得了一个名额。

        在使者的带领xia，她接近了预言地。

        林檩是排在她前面jin去的，chu来后神se如常，似乎知晓了未来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jin去后都需要zuo些什么？”颜凉zi忍不住问。

        “闭上yan睛在心中默念自己对于未来的疑问。”

        听起来倒ting轻松的。

        颜凉zi迈步走jin大殿。

        大殿宽广而又老旧，绿藤从尖狭的落地窗外伸jin来，地板砖的feng隙间生长着杂草，gaogao吊起的穹窿dingxia悬着落满了灰的玻璃灯，隐约还能看到一dian血迹。争战与死亡的气息至今仍未散去。

        墨梨站在残损的神像边，半弧形天窗中漏xia的光与他的黑发交缠，如同一旁蜿蜒在神像上的藤蔓。他抬着tou，双yan禁闭，像是陷ru了无边的冥想与神对话。彩se玻璃在他shen后旋转，筛xia圣光。

        颜凉zi想到前几天墨潋在书房里对她说过的话：他活了有一千年，墨梨则比他大三四倍。

        五千岁。

        与一个古老国度等长的生命。

        “先生？”墨梨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她忍不住开kou提醒。

        墨梨睁开双yan，凝视着她，目光中有五千年厚重的时间gungun而来。

        “过来。”他说。

        颜凉zi向前走近了几步。

        “再近些。”他接着说，缓缓走xia台阶。shenti投xia的阴影也随之扩大，颜凉zi面前的光被完全挡住。

        她不由自主想往后退。

        “抬tou。”墨梨的声音低沉平缓。

        “……”这怎么跟林檩说的完全不一样？

        颜凉zi不得不抬tou，望jin墨梨幽深的视线里。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了，墨梨的黑发落在她肩上，xiong膛距离贴合在一起只差着一线。

        他注视着她：“把手伸chu来。”

        “……”

        大殿阶xia就是无数仰望着的来者，他想在这时候zuo什么？

        你说该不该跟他讲dao理？

        见她没有反应，墨梨伸手将她的手腕托在掌中，像托着一朵被剪xia的花。

        颜凉zi不知所措，肩膀那儿突然从后方被搂住，腰bu也gan受到了紧缚力。紧接着墨潋的声音在她touding上方响起：

        “我第一次知daozuo预言还需要这样。”

        颜凉zi的肩膀与腰bu被他紧揽着，整个shenti陷在他怀里，一只手腕却被shen前的墨梨握着，握得极紧，甚至让她gan到有些疼。墨梨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她就这样被两个shen材gao大的妖怪夹在中间，像只被蟒蛇捕获了的鹿。

        “她比较特殊。”墨梨将颜凉zi的手腕反转过来贴近嘴唇，语气平稳，听起来像是理所当然。

        墨潋轻笑了一xia，将颜凉zi揽得更紧些：“你打算在预言地zuo什么过分的事，尊敬的兄长？”

        “你在我办公室zuo的事就不过分？”

        颜凉zi手腕上的痛意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