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沈承恩自顺天府而回,谢西暝不在府,他来到柔之房中,闲话了几句,便假装无意地问:“小西这两天来过吗?”
沈承恩看着柔之泛红的睛,大大地松了气:“好好好,我也不是疑心他,只是随问一句罢了。你既然这样说……那、那就行了!”
沈承恩见柔之一心为谢西暝辩白,竟还为他红了眶,可见是真心维护,毕竟柔之是个清明睿智的,若不是谢西暝真的好,她绝不会这样,就算两个人没有什么私,但这份意,已经是难得了。
沈承恩探了这几句,连日悬心的一块石落地,笑,又安抚了柔之几句,才起去了。
不会这种事儿,但他又不敢突兀地询问柔之。
柔之:“是啊。他本来该回王府的。”
虽然沈承恩旁敲侧击,柔之却立刻察觉不对:“父亲,怎么了?”
“哦,”沈承恩有些不安,“小西对你可真是上心啊。”
而这几句话却也是肺腑之言。
她微微睁开睛,还没反应过来,后一只手臂探过来将她轻轻地抱住了。
柔之:“除了不在府的时候,时常会过来。”
柔之因不知谢西暝暗中跟沈承恩说求亲的事,以为父亲只是疑惑谢西暝行为不端会欺负她,所以才忙替他说话。
“是……”柔之一惊,汗倒竖。
于是话便梗住了,柔之淡淡地话锋一转:“不过他是小郡王,既然住了自然有他的用意,就随他罢了,等他厌了大概就走了。”
沈承恩瞪着睛:“哦。”
柔之本就揣测沈承恩是不是藏着话,听了这几句糊糊的,却立刻明白过来。
以前他并没往别去想,在谢西暝揭开这层纸后才突然想起往事种种,好像谢西暝对于沈柔之的关怀的确是超乎寻常。
一个字还未,就
她的脸上顿时红了些,低沉默片刻才说:“他虽然是金枝玉叶,但在我跟前却从没摆郡王的架势,爹你放十万个心。我也知小西的脾气跟行事的确颇怪,但他、他对沈家确实没有任何歹意,相反,他……总之,沈家能走到今日,爹跟女儿还能在此安立命,都多亏了有小西。”
这夜,北风乍起。
“没没,”沈承恩忙否认,“只是、只是先前国公府的二夫人来的时候看见他,说起他如今还住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规矩,毕竟你们都要大了。”
柔之发现父亲的表非常怪异:“爹,是不是有事?”
沈承恩嘀咕了几句,终究不敢说来,只讪讪地笑:“没大事,只不过有时候我觉着小西毕竟是郡王之尊,份不同,加上他的行事又很叫人琢磨不透的,所以我、我偶尔担心他住在这里,会委屈了你呢,你说有没有啊?若有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瞒着父亲?”
屋已经多了炭炉,沈柔之靠在枕上,听着外的风声,炉里的炭时不时爆响,正在朦胧中,却觉着寒意近人。
因为沈承恩提起这句,柔之本想顺推舟也说起让谢西暝离开沈府,可话到唇边,突然想起那天沈奥跟如如在院里的对话。
他对谢西暝的很复杂,忌惮,敬畏,钦佩,甚至还有怜惜,但除此之外,沈承恩更担心会“委屈”了柔之,怕她吃了暗亏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