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累了,他迷迷煳煳地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只觉疼的厉害。
他起,打了个哈欠,打算回房休息窗外的月亮,依旧悬于寂静的夜空,初秋的县城,虫鸣鸟叫都没有,世界如同墨画一般安静。
等等――刚走一步,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连忙转,用力推开父亲的房门。
父亲多年劳作,导致积恙,睡觉时鼾声一直很大,有时深夜,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都能听到父亲睡觉打呼噜的声音。
他今天刚回家时,也是如此。
而此刻,屋里却是安静地可怕。
李舟慌张地走了过去,屏气之间,只能听见李恪微弱的息声。
原本应该和呼一起起伏的肚,却彷佛快要溺毙一般,几乎没有变化。
他此刻不是在沉睡,而是呼困难,晕过去了!。
李舟吓坏了,连忙摇动父亲的,并拨打了120……。
两天后,李恪才被李舟从医院接回了家中。
带着呼机和轮椅。
和一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乖巧笑吞。
李舟颇为不满,要不是他来的及时,这差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个国庆也差变成了父亲的忌日。
李舟到后怕,埋怨:「爸,去年医生就说了,让你少活好好休息,你就是不听,还去货运公司搬重货,重活,你都快六十了,哪吃得消!。」
昨天,李舟带着他检查了一整天,确诊为尘肺病加重,肺大面积纤维化导致呼困难。
除了药治疗,晚上睡觉必须佩呼机外,平时也禁止从事力劳动。
其实去年李舟带着父亲检查的时候,医生已经建议过这么了。
但李恪辛劳了一辈,不到六十岁就要退休,实在是不习惯。
从工地来后,他又接了搬卸货的力活,赚外快。
「没什么重活,都是小件快递。」
李恪心虚地辩解,轮椅停顿了一会儿,叹了气,「老了,不中用了。还想多赚钱,留给你结婚用。」
「爸,你留着钱好好养病。结婚的钱,我可以自己挣。我都二十岁了,还靠你养,那也太不像话了。」
李舟说。
李恪摇:「你挣的钱当然是你的,我的钱,也是你的,你都得要。」
李舟哭笑不得:「你怎么总想着我的事?。我是您的儿,您也是我老爸啊。您好好照顾自己,那就是对我好了。」
李恪沧桑的脸上双目微动:「你生就没了母亲,我虽然是你爸,除了给你钱,什么也不了。这些年,你虽然从来不说,但我知,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我留给你的钱,就当是我对你童年的亏欠吧……。」
父亲的声音厚重,不知经染过多少风霜。
李舟睛一红,撑着嗓说:「哪有什么委屈,也就小时候会想妈妈,长大了就好了很多。我学习成绩一好,同学们从来都不在意我是不是单亲家庭。」
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声音仍不可避免地有轻微的颤抖。
「我快死了。」
李恪悠悠地说,彷佛再说一件和他毫无关联的事。
「爸,你说什么呢。」
李舟嗔怒,「医生都说了,你好好养病,再活十年不是问题。」
「我死之后,什么都不要。」
李恪无视他的安,继续认真地说,「直接送去火化,不要骨灰罐,也不要立墓碑,把我的衣服、文件全都烧掉。就当我从来没有现过,你好好活去,就是对我最大的祭奠了。」
「爸?。!。」
李舟知,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李恪的人生准则,当初母亲去世之后,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