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多言——清须织田家的“清须三人众”里,坂井大膳多诡计而少学识,织田三位善经略而胆气薄,唯独这位河尻“左丞”与一殿,文武双全,而且武超群、凶狠嗜杀,平时沉默寡言又比较离群,但是偏偏跟坂井赖信、织田信政这帮人投脾气,愿意跟他们作一丘之貉。而且,此人最大的特是,发起狠来六亲不认,还善于研究各种折磨人的酷刑:只要是在清州地界反对织田信友跟坂井大膳的,不是自己的朋友亲族,还是份多么贵显赫,哪怕是武卫府里的男丁女眷,如果犯在河尻与一的手里,基本上就没个好活路。
所以,阿艳只能跟真夫人相互抱着搀着,走到了外城的一片翠竹林里,到了一个不太显的怪石后面,俩人才互相松开了对方。
但是等真夫人站定了,她却从自己的袖里掏了一封信——正是阿艳给三郎写的那封信。
而阿艳瞪大也来不及发觉,刚才真正是跟自己相互抱着的时候,把这封信从自己的衣领给偷偷摸走了。
“你还我!你……”
而真夫人却冷着脸,直接翻开外层封纸、又展开信笺,借着蒙蒙亮的晨光,十分不礼貌地看起阿艳的信来:“全是用假名写的……你可真行!一个汉字都没有哈?全是平假名片假名,你还寻思着让那帮庶民帮你送信?就清州城町里那帮卑劣的贱民,哪怕是专门给人送东西的‘飞脚’,哪有不拆雇主的信自己偷看的?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随便找个人给你送这封信,你跟你的这位‘好三郎’大人之间叔母与侄甥近亲相奸的私,到不了第二天就得被传遍整个尾张?啊啦,对呀,你家三郎的‘飨谈众’呢?都哪去了?”
真对着阿艳一通乱乱卷,得阿艳涨红了脸,辩驳也不知怎么辩,解释也不知怎么解,只能默默把信从真手里抢夺回来,然后重新叠好。
——当然,阿艳也确实不知的是,在“萱津合战”那天,刚开始打着地、准备对松叶城行“土龙攻”的“飨谈众‘栋梁’”泷川一益,就在快要把地挖通的时候,这帮甲贺派忍者队伍的最后,突然有人浑着起火来,随后大把大把的磨成粉末的煤炭顺着挖好的地被洒了来、贴到了忍者们的上;泷川一益只好迅速带人着火团往外突围,一地便立即跟对方交上了手,几番砍杀来,一益上摸清了对方的忍刀刀术跟手里剑的掷法,肯定皆是源自于伊贺;但是说自从紫苏油在整个日本大范围生产后降了价格、靠近京都所在的山城国的伊贺境,各个忍村的忍者在使用“火遁术”行攻击的时候,早都已经开始应用紫苏油而不用炭粉了。
两厢打将起来,又冲着对方骂了几句试探了一番过后,一听着对方满的伊势音,泷川一益才发觉对方可能是服一族在西尾张跟伊势国长岛地区的分家——号称“海西服党”的服友贞派来的人。这帮人常年在西尾张跟伊势国形成独立割据,偶尔会接受伊势国神氏跟长野工藤氏的资助,但是大分时间都在对往来尾张的、尤其是往来于那古野跟胜幡、末森城与各国之间的陆上商队行打劫,当年在老主公织田信秀在世的时候,就在胜幡城和津岛凑周围闹事儿,后来还通过落到三河的伊贺服家,也就是服半藏领导的同族分家联络上了今川义元,长期试图从尾张西面同东面的今川夹击胜幡城、末森城跟那古野,甚至闹得最的时候,一度差使得半个海西郡成为今川家的“飞地”;在坂井大膳企图攻那古野的这节骨上,在清须城现了“服党”的踪迹,这对于那古野方面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服党的人倒是没恋战,见甲贺的“飨谈众”没吃到什么亏,这帮人就撤了,若不是如此,一益也不会赶巧碰上正在撤退的赤林孙七。所以在萱津一战过后,泷川一益把这件事汇报给三郎之后,三郎当即就派泷川一益组建了一支混杂了各个派忍者与浪客的斥候别动队,潜到伊势国长岛去调查服党的动向。
换而言之,此时此刻,曾经亲自安排阿艳跟那古野联络的泷川一益,本不在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