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安全。”步重华底满是血丝,声音压抑:“鲨鱼极其狡诈多疑,不相信任何人,肯定会怀疑他。而且吴雩复仇心太烈,始终执着于铲除整个里亚纳海沟暗网,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难度太了……秦川不会让他有机会联系专案组,我们必须想办法!”
“你疯了,医生早上怎么说的!”严峫赶紧上手拦他表弟,“别动,躺!就算你去专案组又能拿万长文有什么办法,你——”
——如果万长文不开,缉毒警从外围布控、撒线、摸排、调查,这绝不是一天半天就能铺排去的工作,但吴雩现在随时走在刀尖上,万里悬崖孤立无援,他随时可能会死!
宋平心有不忍但无计可施,只能叹了气,匆匆转走了病房。
病房空气仿佛被突然了个净,连严峫神都变了,望向步重华。
步重华息着站起,挣脱了严峫,单肩靠在墙上一颗颗系上衬衣纽扣。
步重华说不去了,双手用力搓了把脸,突然翻床,抓起搭在衣架上的长和衬衣。
“你们没人会注意到,吴雩心是非常分裂的,表面上特别想活着,潜意识却又无时不刻思考着死。解行曾经用生命给过他唯一的光,所以他一直克制不了,想追着那束光去另一个世界与解行重逢。”步重华眶发红,每个字都颤栗而喑哑:“但他已经忘记了更多年以前,他曾经分给过我一把火种,我也想追着那火种把他带回来。
步重华嘴唇紧抿,他五官特别凌厉有攻击,这样隐忍不发的状态好像一陷困境的狼,全上每一寸肌肉线条都紧绷到了极限。
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兄弟俩的争执带倒了输架,“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会把这条重要线索上呈给里,安排审讯专家一天24小时车轮攻心战,外围所有机动力量随时候命。”宋平脸非常不好看,但深一气忍住了,勉作比较乐观的脸来,上前拍拍步重华的肩:“如果吴雩愿意合作的话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跟专案组联系的,你先别急,好好养伤。不审讯室发生什么况,我都会立刻给你答复。”
望判死缓或无期,直到他那天突然想起鲨鱼曾经提及你父母,顿时醍醐灌,认了你是当年步同光的儿。”宋平苦笑了:“杀警察是死罪,数罪并罚必死无疑。一个明知自己绝无活路的人,还怎么说服他开合警方呢?”
步重华侧脸僵冷如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苍白过,足足过了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从咽里挤声音:“……可是吴雩等不了了……”
“我躺不去。”他前还是有发黑,疲力尽但非常定,“我知专案组的是审讯专家,可我研究了万长文二十年。”
“……”严峫望着他表弟,心里好似坠上了沉重的铅块,沉默来。
严峫大惊:“你上哪去?”
“别太担心了。“严峫迟疑再三,伸手用力一搂他兄弟的肩膀,低声说:“虽然吴雩很危险但暂时不会被鲨鱼怀疑,起码还是有周旋余地的,至少比你前段时间安全得多……”
“专案组。总得找个解决方案,我不能让最可能的线索断在我手里!”
咔哒一声门响,病房里再次只剩了兄弟两人,一靠一坐,面面相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