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钢针刺了江停心最隐秘的角落，刺得他全神经瞬间痉挛，耳鼓隆隆作响，那是他潜意识中有一架无形的天平重重砸在了地上。

那短短一天的好生活对阿归来说，不啻于最纯的毒品直接打血里，他怎么可能不上瘾？

“你敢让张博明偷梁换把有案底的外人放学校，是想让我去校办检举，还是直接打110？！”

阿归非常清楚张博明没有说的私心，对自己这个毒贩仔为什么会被邀请去堂堂大学校园也心知肚明，他是个从不被命运施舍善意的人，当然知一切鱼饵后面都藏着锋利的钩

解行毕竟不是刚大学的新生了，他知卧底就是千仞绝走钢丝，肯定不希望阿归冒这种粉碎骨的风险。但张博明却比他想得更多，也更实际：首先阿归作为玛银的保镖是在缅甸政府那里挂了号的，他不可能一辈在中国大陆躲躲藏藏生活，否则这个定时炸弹一两年不爆、十年八年不爆，也总有一天肯定要爆，而且一爆肯定要连累解行的前程；其次当黑民跟当公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阿归已经踏过公大校园一次了，他已经亲见到过自己的同龄人是怎样享受充满光明充满希望的人生了，他还能回到黑暗里去吗？他甘心吗？

至于危险，张博明的看法非常直接：这年什么都有危险，难因为怕死就不去了吗？林则徐虎门销烟还得冒着被秋后算账的风险呢！

“要是你也有一个躲在黑暗里的兄弟，你也会想办法把他拉来。”

――“黑暗深见不得人的兄弟”。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就原原本本告诉我。”

另外张博明没有说的是，当时耶往大陆输送毒品的况已经很严重了。耶贩毒集团深固，极难打掉，而且占据着最靠近云滇边境的罂粟园，每年边境缴获的走私毒品有很大一分都能跟他扯上关系，早已成了国禁毒系统的心大患。公安门已经为这个毒枭牺牲了不计其数的人力力甚至鲜血生命，如果能在他边安一颗直刺心脏的钉，对边境毒品斗争的紧张形式来说，那绝对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江停我错了，我只是没想到该怎么开告诉你……”

如江停所料，解行突然这么焦虑地频率往校外跑，是因为校外的况发生了一变化――张博明通过观察阿归从公大校园回来后的一系列表现，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终于向兄弟俩坦诚了自己目前尚不成型的想法。

背后惊心动魄的迷雾。当他跨寝室门的时候，结合解行这段时间以来的行踪、种种异常苗开始的时间、以及日常生活中各种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事的整个大概，连张博明在这件事当中掺和了多少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当他动手把解行从上铺揪来一巴掌拍醒之后，避免了所有绕弯和虚与委蛇，直截了当问：

但表面上那只是眨间的异样，江停深一气，定了定神：

解行整个人一就清醒了，在昏暗的寝室里张着嘴看着江停，言又止半晌，终于无可奈何叹了气：

解行的第一反应是：还回边境去？还卧底？不行！开什么玩笑！

他想让阿归主动回到玛银边去，继续潜伏在边境毒帮成为警方的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