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人是不该去接那些的,步队。你看着我好像跟你一样站在这平地上,其实你脚是万里国土,我脚是无数尸骸。”吴雩笑了笑,说:“我不想再踏着解行的尸骨往上爬了,他走的时候,上已经足够伤痕累累了。”
这个结局也并不全然是坏的。
“……你们让他说清楚。”步重华尾音微微颤栗,问:“可是这种事现在还怎么说清楚?”
林炡惊呆了,步重华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严峫像暴怒的雄狮般被宋平全力死死拉住。场面就像爆了的油锅,所有人都在吼,所有人都团团转,一主任刚意识掏手机要打,就被翁书记明手快夺来一把砸了,怒吼:“谁他妈都不准报警!”
“都给我站住!”
步重华被一剧痛掐住了咽:“可是——”
“你他妈给我住手!”“严队!”“快叫人快叫人!!”“步队还在这不能叫人!!”
这话放平常简直是黑幽默,此刻却没人笑得来。
刚才闹起来要上手段,其实也是在混乱之中的话赶话,现在见吴雩放弃抵抗,主动向这边走来,几名领导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都稍微一松。
所有人都一愣。
“别过来,否则我带着他一去!”
江停也随之自然地向后退了半步,面朝众人转过。
他们三人站在靠近落地窗的墙角边,翁书记宋平等领导都站在差不多十来步远的大厅中。只有严峫看着江停,锐的直觉似乎嗅到了某种不安,意识上前两步。
“冷静步队。”这时江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从后一拍他肩:“让他们先把吴雩带走吧,这件事不说清楚确实不行。”
“给我辆车,摘牌、加满油、门打开发动好,车里放两千块现金。”吴雩冷冷:“动作快,我知刚接住林炡的那张网已经收了,现在去我俩都是一个死!”
步重华直勾勾盯着吴雩,只见他最后一笑,似乎有伤和遗憾,然后垂视线向众人走去。
“我知已经说不清楚了,但该完的事还是要去完。”
的确这世上要什么都能辩明论清的话,那字典里就不会有冤假错案这个词汇了。林炡也迟疑着一张,刚想说什么,却只见吴雩脚步停住,回微微一笑:
场面瞬间凝固,江停失声惊呼,被吴雩生生拖着疾退数步,哐当踩到了空的窗台边缘!
步重华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话音尚未落地,步重华已心中雪亮,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江停的站位恰好背对吴雩,被他一伸手就掐住咽,闪电般拽到了自己前:
“你今天本来就不该持要跟我们来到这里,万一闹动静对你有风险。”江停顿了顿,又劝:“还是走吧,让吴雩去说清楚就行了。”
八十年代金三角战乱,九十年代掸以毒养军,当地无数人离失所,被行致残、毒哑之后赶鸦片种植园当,死在罂粟田的不计其数。在那个时代背景,一个年幼的孤儿能存活来,还能活到今天站在这里,已经是更多冤死亡魂想都不敢想的好运气了。
乱,战争,疾病,死亡……每一次命运的意外其实都是理之中自然形成的结果,从最开始就写好了今天的结局。”
就在这时严峫失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