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分,张博明烧掉纸条,称自己想单独静一静,满腹狐疑的林炡不得不告辞门,来到了医院一楼大厅;
“……我拿到了十几年前张博明的书信记录,调查了解行被派去三年特组的报往来,还去秘密探视了胡良安。那个时候老胡听到‘阿归’这两个字还有反应,张着嘴啊啊地叫,脾气变得很坏,挣扎拿东西砸人。医生说那其实是因为他心里发急,他的大脑在提醒自己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但他说不,不论怎么挣扎都一句话也说不。”
城市霓虹从远遥遥映照着烂尾楼,一排排脚手架在大厅投纵横的阴影。林炡咽了唾沫,终于低声说:“没有盖过公章的文字实证。”
然后张博明了生命中最后一件事。
他应该更没想到,自己告别人世半个月后,林炡从锦康区看守所一次莫名其妙的工作报告中发现了端倪,继而丝剥茧,推导整个真相,使在度讯问中神几近崩溃的吴雩终于获得了最后一线生机;时间再往后推一年,那份被他修改过的收押文书被传真去了津海市南城分局,审讯室里的年大兴还在滔滔不绝揭发当年解千山坐牢越狱的罪行,审讯室办公室桌面上,照片中的解千山还是个年轻人,黑发剪得很短,肤很白,穿蓝囚服。
“也就是说,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推导和猜测,没有文字实证?”宋平紧皱眉沉沉地问。
林炡低,一拳捂着嘴巴,片刻后他恢复了沙哑而平稳的语调:“不过那是一年多前了,上个月我去探视他时,老胡在轮椅上笑呵呵的,看见人也笑,看见鸟儿也笑,看见大街上的汽车也笑。他安详而快乐,已经彻底消失在那个我们碰不到的世界里了。”
当天午近六,当张博明登上医院天台时,心里可能还在反复斟酌回如何跟林炡解释。是否能争取来林炡的帮忙和掩护。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再没能走那座天台,仅仅数分钟后,他从空坠落,飞溅鲜血染红了阴霾天穹。
“什么意思?”
上楼回到了自己病房;
只解千山唤行客,谁知是未归魂。
十三年前的阿归与解行站在同一躯壳里,他们的目光穿越了纷飞战火与离乱时空,与十三年后的步重华平静对视,无遮无挡。
他调锦康区看守所收押档案上解行穿囚服的照片,对面五官了细微修正,让属于解行的那分特征变得模糊,整形象更削瘦,眶也略微加深,更靠近年轻时的阿归。
这一看似多余的举动实则非常缜密,也是张博明急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而当时他之所以用林炡的密匙,是因为他不确定这些年来自己的密匙已经在父亲那里暴了多少,更不想让阿归的安危成为日后父亲拿威胁自己的筹码。
五二十,张博明用林炡的密匙登陆后台,迅速达了让云滇锦康区看守所合电档案库建设工作,尽快销毁陈年纸质档案的指令;
解行牺牲,胡良安无行为能力,张博明单人不成证。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为已经死亡十年的“毒贩仔”阿归证明清白,索便让那从未被命运善待过的名字永远消失,让他余生以解行的名义,行走在明光堂皇的人世间。
林炡看向吴雩,吴雩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