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的话像是一针,刺痛了瓦莱里娅的心,也刺破了她一直以来逃避着的真相。自从搬来了尔兰,她就任地放纵自己沉湎在痛苦之中。她知自己睡着的时候,两兄弟总会轮醒着陪伴她;她也不止一次地听见弗雷德或是乔治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大喊“放开她――换我来――”这样的话,但她自私地忽略了他们的痛苦。庞弗雷夫人宣布她的睛无法治愈以来,双胞胎就好像患上了吃;他们担心瓦莱里娅孤一人在黑暗里会焦虑不安,于是不断发声音让她安心,有时候甚至会把一句话颠三倒四说上很多遍,像戏团里蹩脚的小丑。还有的时候,双胞胎中的一人会突然消失,而剩的一个就更加耐心地抚摸着她背上的绒或是挠她的后颈……
她抚摸着床上制滥造的床品,熟悉的鸢尾花香钻了她的鼻腔。在这样困苦恶劣的环境里,弗雷德和乔治依旧日复一日地为她换上鸢尾花味的香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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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痛苦?他们又没有――”
“他们宁愿瞎的是他们。”唐克斯不客气地说,“他们宁愿死的是他们。他们甚至真的打听到了梵冈的一个黑巫师,他们愿意用他们的四肢来交换你的睛――”
“开玩笑?邓布利多和伏地都可以交易,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还是你不相信弗雷德和乔治愿意为你这样付?瓦莱里娅,痛苦的不止你一个,但我们总要想方设法开启新生活――这是邓布利多谋划了两年、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无论什么时候――她哭,她噩梦,她胡乱发脾气摔东西――她的边总是有人。弗雷德夸她摔了个最漂亮的碗,乔治摩挲着她的发和脸颊告诉她有他在。可是――弗雷德和乔治承受不住,偷偷跑去大哭一场的时候,是谁陪在他们边呢?
“你在开玩笑。”瓦莱里娅偏过,意识躲开了唐克斯声音传来的方向。
瓦莱里娅第一次沉心来摸这个房间。这里那么满,满到就算不用睛,她也能摸到她从前忽略了的、两兄弟她的证据。她走到窗边,受着微凉的月光洒在脸上。楼花园里已经不再有声笑语,只剩韦斯莱太太带着孩们收拾残局时杯盘碰撞的声音。她眨了眨,确信自己此时此刻没有泪。
瞎。瓦莱里娅没有说完,因为提起这个字都让她无法呼。
瓦莱里娅魂不守舍,甚至顾不上跟唐克斯告别。她独自一人摸索着走回三楼双胞胎的房间(韦斯莱太太默许了两兄弟带着“兔狲”睡觉),突然意识到无论是人形还是兽形的自己,在仄的陋居从来没有撞到过墙角或是家。
沉默被唐克斯地打破。
她转过,顺畅地走回到床边坐,决定今晚不再变成兔狲,而是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弗雷德与乔治回来。
“瓦莱里娅,你拼死救回弗雷德和乔治,不是为了让他们像现在这样,在痛苦绝望中缓慢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