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带着不解的神,无辜地眨了眨,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凝视是那么无礼而冒犯。我匆忙摇了摇,故作自然地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的菜单。
“请问…我的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因为这样难以探明的心绪,我的视线在那双睛上停留了许久。随后,又得寸尺得向着她脸上的其他地方游弋开去。我很快便得了这是一位“相当符合我审的年轻女”这样的结论。
于是,我只好一边忍耐着被烈日焖烤的酷刑,一边不抱希望地在街边找寻人少而又可以歇脚的地方。
协会附近的街被人们统称为“炼金街”,在这附近活动的人员通常是在协会任职的专业炼金术师、或是在学院就读的炼金学徒,与炼金术相关的店铺便也自然而然地聚集在这一带――药剂铺、半成品与原料批发、偶件订与加工…一望去,尽是这样的店铺。
向那位女询问推荐的款式?不不,“请告诉我推荐款”这种话,我是没法对陌生人说的,我才不要随便示弱、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懂呢!
或许是外面的天气实在太,让我不计后果地冒失闯了这家店面。在来回扫视菜单三回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犯的巨大错误。
要碰碰运气,随便一杯吗?不,店里只有一位客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牢牢盯住,要是因为不合味而没有喝完,肯定会显得相当无礼吧?
“如果客人您不知喝什么比较好的
我首先听到的是她的声音。
室外的气温得可怕,只走几步路,我的脊背和后颈便被炙烤得,外衣与之间的空隙也被灼的空气填满。在这样的焖烤,贴的短袖上衣很快便被不断冒的汗打湿,牢牢地粘在了后背上。
在一阵风铃摇晃带来的清脆响声后,店的冷气向我扑面而来,将我上四燃烧着的火苗一并熄灭。就在这里,我第一次遇到了她――没错,这是真正的奇迹。
已经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店,要是什么都不就去的话,未免太过奇怪了。受到来自对方殷切目光的我,开始陷了漫长而纠结的考虑之中。
拜托了,谁都好,给我一个能够乘凉的地方吧――我最终没能开喊来,只得将这样的话放在心底。
――没错,我完全不懂咖啡。虽然我经常会面临不得不熬夜赶工的况,但提神用药剂的效果远比咖啡要好得多。更何况,比起苦味,我更青睐甜味的饮料。
“实用主义”是大多数炼金术师推崇的神,但偏偏正是因为这种无趣的“实用主义”,炼金街的氛围相当严肃。在那样的店铺里,只是门歇息而不消费,恐怕是会遭到店主的鄙夷的。也正因如此,我走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可以供我休息的店铺,又又累的我几乎陷了绝望的地步,想要不顾形象地大喊起“救命”来。
我上前几步,才注意到店门的画架上摆放着一块黑板。那上面用清晰而娟秀的字迹写着“今日特惠”几个字,边则罗列了各式各样的……咖啡?
向来讨厌和陌生人打交的我,哪怕是面对面谈话时,也绝对不会望向对方的睛。所以,当我望向那双的时候,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它们,如何描述那双动人的,更无法探明自己是被它们的哪一所引,而如此反常的举动。是因为那纤长、天然的睫?还是因为那漂亮的酒红眸?又或者是因为那畅而优雅的杏形轮廓?
走过街的转角后,我的前现了一家与周围的店、乃至整条街的风格都完全不同的店铺。这间店铺外摆放着许多花盆,颜各异的鲜花将我的视线一引过去,昏沉的街景也因此变得鲜活明亮,与毫无生气的炼金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巨大的落地玻璃将室的陈设展示得一清二楚,与那些喜卖神秘的店铺也完全不同。
“迎光临,外面很吧?”
直接找个位置坐,告诉她自己只是来冷气的?如果我是她的话,肯定会没有好脸地把这样的客人请去的…完全想不合适的解决方法的我,虽然煞有介事地摆了一幅正在思考的样,后背与前额上的汗却个不停。在冷气的作用,将要透的汗和贴衣变得凉飕飕的,我几乎快要哆嗦起来。
悦耳的音、清晰的吐字、上扬的语调――是一位年轻女的声音。我循着那声音看过去,随即对上一双好看的睛,并且飞快地被引去了注意力,沦陷在那对眸里了。
我很想重新回到协会的大厅歇息片刻,等到稍微凉快一些的时候再动。但是在那样的地方休息,难免会被陌生人搭话――这是我最抵、也是最害怕的事。我并不擅长同陌生人接,若是被主动搭话,自己一定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的。
如果手的积蓄足够的话,我也很想在这附近开一家类似的店铺。不用没日没夜地测试药剂的效用与方、也不用整天面对那些艰深晦涩的理论文书,只需要在这条街上租一间店铺,便能够轻松地赚取生活费,这可比我现在的生活要好得多了!
当我在心底喊第三遍“救命”的时候,奇迹现了。
咖啡店?在这种地方?在鲜有一般人涉足的炼金街,真的会有人选择开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吗?是手里的闲钱很多,所以才兴趣使然地尝试创业的阔绰人家吗?还是选择了比较独特的养老方式的退休炼金术师?
午的一钟了,正是一天中气温最的时刻。
――这家咖啡店与周围环境的烈割裂,让我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境遇,呆呆地站在原地,转而揣测起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直到一滴汗从睫上落、打湿了我的镜片,我才记起自己的原本目的。意识到这是奇迹的我没有犹豫,飞快地推开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