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闻言自然笑着应了：“那我便提前谢过姑姑。”

        她只是掩耳盗铃般认为，若是天能少用些丹药――是不是，便能多清醒些时日，是不是，大应还能有苟延残之机？

        楚兰没料到她用词如此尖锐，被吓了一，忙拉着嘉宁手腕，郑重地朝着少女摇了摇：“郡主慎言！如今宗政天师简在帝心，万不可言诬谤中伤……”

        楚兰于养颜一颇有心得，碧华就是她一手教来的得意弟，雒阳城中的贵妇人听到楚姑姑的名号，没有不笑脸相迎的。

        “娘娘今秋已无数次好言相劝，但……”楚兰说着，叹了气，“天家‘一心向’，纵是母，也不是娘娘说了，便有用的。”

        “郡主，”楚兰恭恭敬敬朝着嘉宁行了礼，方才笑：“暌违三载，您愈发落得亭亭玉立了，看来陆世没有辜负太后与殿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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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宁侧目，看着园枝叶扶疏的西府海棠，有些惆怅。

        楚兰，并不隐瞒：“太后担忧您鞍劳顿，府上留守的仆役服侍不周，三日前便让婢，在府中留候。”

        嘉宁定期给长信递信，楚兰自然知她跟着陆聿去了趟雁门的事。闻言一面打量着少女白如初的饱满脸颊，一面：“雁门苦寒之地，难免凄凉险恶一些，您受苦了。我过几日给您几个新方，您带回并州去，让碧华给您用用，保不论雁门的风怎么，都不会折损您的容光。”

        少女垂眸，不再言语。

        嘉宁降带走了碧华、青黛等一女使，衡阳长公主逝前又遣散了大批仆，府中不过留了些扫洒、看守的使仆役，许太后便让楚兰提前带人来打扫一番，又拨了八个年轻娥，让她们在府中侍奉

        楚兰：“娘娘一切都好，虽然十月受了一场风寒，但去病很快，并无大碍。倒是天家不大好……”说到此，她止住言语，给嘉宁递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

        在楚姑姑面前，嘉宁自然不会说陆聿的不好：“砚堂确实对我很好，君姑、君舅、小叔都是好相的人，除了……”少女顿了顿，对上楚兰如潭般静深的眸，悠悠：“雁门的气候也太差了些，被那的风一，我脸能疼上好一阵！”

实际已年过三旬。

        两人一齐，嘉宁看着熟悉的游廊、轩榭，再度问：“姑姑今日如何了？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么？”

        嘉宁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不由蹙眉：“阿舅还在……娘娘可知？”

        嘉宁此行只带了淡月，许太后之举无异于夏雨雨人，怎一个及时二字了得。

        嘉宁默了默，她不禁想到北地那荒诞怪异的拜火教，再度开，便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地意味：“……异端邪说也好，名门正也罢，都是些烟视媚行之徒，谗佞不轨之辈！”

        她如何不知天师之深受推崇，天师宗政明澈之声势赫奕。只是……

        “我素知娘娘疼我，亦劳烦姑姑费心了。不知娘娘、天近来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