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火教？”周洛浑一颤，连忙为自己辩白：“郡主，你相信我，这事我全然不知――”

        “大概是一荒废的寺庙或是观，”嘉宁将声音压得很低，凑在周洛耳边说，“看月相应是丑时，四五个时辰，不，应该是三四个时辰，就算了雁门地界也不会很远……”

        左长老、教主。从外面几人的谈话中捕捉到的词汇让她飞快想通了症结――拜火教。

        ――这些事对于嘉宁来说，都太过遥远。

        前世，拜火教仗着自己门徒众多，一度在北方作威作福，冀幽青兖等州府深受其影响，贻害甚广。

，嘉宁慢慢地移动到了周洛旁――或许于蔑视，这些人只用绳索捆住了她的手，和脚都能自由活动。

        “无需多言，当务之急，是我们得好好想想，如何逃去。”

        邪教横行、地方割据、外敌垂涎、战乱四起――大应王朝或寿命休矣。

        将手背贴在周洛颈侧，受到对方微弱但仍在动的脉搏，嘉宁用力咬着嘴唇，希冀用疼痛压制心的惧意。她推了推周洛的肩膀，轻声唤：“周洛、周洛……”

        终究是怪她轻视，只记得明德十三年后拜火教祸乱北方各州，却忘记“千里之堤，溃于蚁”，拜火之乱，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的？！

        而且，自己与周洛一同被绑，嘉宁相信陆聿应该会第一时间封锁通，往西、往南只会被瓮中捉鳖，往北是匈疆域――那就只能是往东了。

        彼时她扬州，虽痛心于都城陷落，但并无意权。许太后与她说起这些事，她觉得惊异而难过。

        往东，是代郡，代王治所。前世，代王闻人烁大开关隘引匈骑兵境，莫非，他还与拜火教有所勾结？

        少女想着，忍不住眯了眯睛。

        “我们，应该是被拜火教劫持了。”

        倒在地上的少女双眸紧闭，脸上带了些痛苦的神。

        天信，大应尊天师为正统。拜火教这种从名字到来源都透着邪气的教派，毫无疑问是邪教淫淫祀，并不敢正大光明行事。

        周洛很是费力地眨了眨睛，示意自己明了。嘉宁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后者茫然地打量了一周遭，虚弱：“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弱得好似蚊蚋，嘉宁要十分专心地看着她喏喏的嘴唇才能辨认她说话的容。

        “你醒了吗？不要声，门外有人守着……”

        室响起一声微弱的痛哼，将沉浸于记忆与悔恨中的少女拉回现实。嘉宁陡然一惊，忙附，捂住了周洛的嘴。

        明德十三年，清嘉祸起，反贼苏丞占领雒阳，自立为王，与向南避祸的应朝划江而治，向东扩张，司冀兖三州尽收其地。据说苏丞举屠刀，斩杀拜火教徒五千众以上。

        拜火教，字如其名，是以火焰为图腾，行火焰崇拜的一个教派，源于北方域外民族崇尚的珊蛮教。

        嘉宁唤不醒她，有些颓唐地靠着墙坐，望着窗外黯淡的月亮，暗骂自己天真。

        周洛清河周氏，又是太守千金，她没有立场、也绝无可能与拜火教勾结。

        嘉宁打断她：“我知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