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人多快多慢,都紧紧跟着。
然而王胖的心里却在打鼓。
寻常人被皇帝召见,那是又紧张又激动兴奋;如果换成从前,王胖的心里恐怕是拘谨不敢怠慢,那现在是半分恐惧半分心。
齐王变成了皇帝,看似只是升了一个位格,但亲王可以有无数个,而皇帝却只有一个,更别提是这大华万里江山的唯一主人。
以前可以是合作伙伴,那现在就只剩君臣的分了。
更何况……对公主殿那般无理;如果姜清璃去告密,那王胖简直不敢去想,自己能不能活着走门。
猥亵公主……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半个月过去,王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又是沉迷又是后悔的;痴迷于小公主的,又后悔自己竟令智昏,那般丧失理智的事儿。
胆战心惊,生怕周围凶神恶煞的禁卫一拥而上,把他拉到午门,一刀剁了。
等到终于来到了起居殿的门,钱公公瞅了一王胖。
“钱公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胖虽然心惊肉,但也不是不懂世故,立讪笑着,从兜里掏一锭金。
不料一向财的钱公公却没拿,反而推辞了:“王掌柜,这钱,咱家可不敢收……陛啊,早盼着你呢!”
王胖心愈发恐惧不安,几乎要忍不住两战战。
起居殿炊烟袅袅,哪怕白天也着香炉,白烟沿着铜炉的边角不停冒来,周围的太监女半天不变一个姿势,仿佛纸人一般。
唯有那御座之上的男人,在闭目养神。
看见这着龙袍的男,王胖双发抖,整个人不由五投地,礼膜拜:“草民参见陛,陛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旺财?”假寐中的皇帝睁开已经,目光看向颅紧贴地面,全发抖的王胖,嘴角了一丝戏谑。
“你好像很怕朕!”
“…………”
王胖不敢声,更不敢回答,只是用力磕了几个响,冷汗冒,衣都淋湿了。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
皇帝才似乎熄了猫戏老鼠一般的戏谑,语气变得平淡而穆然:“起来吧。”
当这句话响起,王胖心紧绷的弦都松开了,这才觉到浑发,汗浃背。
“谢陛!”
他抬起,忍不住抬起手了额的汗;看了公主殿并没有告诉皇帝那件事儿。
“朕传你来,所为何事?”皇帝百忙之中时间召见王胖,现在的他还没有彻底替换尚书台,几乎所有的奏章都是自己批注,只觉沉重,连语气都慢了几分。
“你知的。”
这种疲惫不堪,日积月累来,难免劳神伤,但这其中所蕴的权力,就像是带了蜜的毒药一般令人着迷而陶醉不已,难怪历史上的勤政君主,不足年岁便虚神伤。
但起码对于现在的皇帝来说,这种疲惫让他连忘返,乐在其中。
“去岁盐运所得八千九百万两,各项关税获利六千五百万两……家父在草民临行之前早已吩咐,本月已上缴国库。”王胖面对资产那是如数家珍,毫不停歇,最后恭敬地从怀里掏一本厚厚的账本,交由侍从递交给皇帝案前,“此乃昨年账簿,盈亏皆在其中,请陛过目。”
“商会成立以来,皇恩浩浩,圣倍临,草民不胜惶恐,昔太祖恩泽,莫不敢忘,激涕零,自愿为国力,从即日起,每月商会所得净利两百万两,供以皇陵,修缮宗庙,及资孝期,三年起。”
皇帝随意翻了几页,查看一番,听到王胖这般话语,忍不住笑吞。
这是在向他示好求饶,皇陵早就建成了,这比供金不国库,乃是皇帝的少府司,就是给皇帝的小金库钱。